段少胤返回别院,别院门外伫立着十多名守卫。入院之後,段少胤才从陆姬口中得知,原来这是金元宗为了保护慕容琴,特地派人过来。话虽如此,但段少胤不免起疑,这或许是金元宗想安cha人手,好确认他与金翎儿断绝往来。
段少胤瞧了瞧那些人,稍作打量一番。虽然这些人步伐稳健,身材魁悟,应是习武之人,但仅凭这样想拦住那剑法高超的凶手,只怕痴人说梦。
慕容琴虽不喜被外人监视,但下人只在别院外徘徊,她也不便g涉什麽。段少胤听完来龙去脉之後,端坐在椅子上,凝视慕容琴半晌,正se道:「倘若你真被盯上的话,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引蛇出洞,你认为呢?」
慕容琴肩膀一颤,脸上露出担忧之se,低声道:「你是否要我当诱饵?」
段少胤大感尴尬道:「你怎麽知道?」
慕容琴容se稍缓,抿嘴轻笑道:「你这人哩,倘若牵扯到我的安危,总是先做了再说。你会与我这般商谈,定是要我配合你。你这法子我委实也想过,但就怕你不肯。」
段少胤叹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这样。」
陆姬在一旁替他斟酒,cha口道:「倘若要我协助,尽管和我说。不管是你还是琴姐,你们两个人我都不希望出事。」
段少胤伸手搂住陆姬的小蛮腰,将她放入怀里,轻吻她脸蛋一口道:「你也是一样,我也不想看你卷入纠纷。但现在其他人都知道你与琴儿住在一起,凶手或许也会盯上你,你自己也要小心才好。」
陆姬平静地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懂得保护自己。」
慕容琴美目深注段少胤,问道:「你还未说怎麽帮你。」
段少胤将她纤细的玉手牢牢挽住,凑到耳旁轻声道:「你只要保持平常心便可。只是我要让嬛儿与你暂时分开,这样凶手才会掉以轻心,认为有机可趁。」
慕容琴颔首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再三交代几句之後,段少胤才放下心来。只是,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两nv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脸上却是芳心窃喜,象徵地挣扎一下,又任他施为了。正午时分,段少胤缓步走出门外,恰巧撞见沈三飞匆匆而来。沈三飞脸se铁青,支支吾吾。段少胤心中一寒,问道:「又发生何事了?」
沈三飞双眉皱起,无奈道:「唉,鬼面书生si了。」
段少胤微之愕然,当场目定口呆。倘若是他人,他顶多对其惋惜,但玉面佛昨日才提及要杀鬼面书生一事,今日就si了,不禁让他觉得事有蹊跷。
正当段少胤想去找玉面佛之时,玉面佛竟从面前朝他走来,似是等候许久。他叹道:「你不用多想了,鬼面书生并非我所杀。」
段少胤想了想,确实也有道理,否则玉面佛昨日没必要请他帮忙。段少胤蹙眉道:「难道是玄武会的人?」
玉面佛叹道:「si法跟之前一样,若说不是,未免牵强。」
段少胤问道:「他si在哪里,可否带我过去一趟?」
玉面佛先是不解,旋又恍然大悟。他心中一动,沉声道:「瞧你这模样,莫非是怀疑那si人并非是鬼面书生?」
一旁的沈三飞不以为然道:「就算不是本人,我们又跟他不熟,怕是也认不出来。」
段少胤轻叹道:「看看总是b较好。」
三人达成共识,迅速地移动脚步,前往摆放屍首的废弃柴房。柴房除了云烟老人和吕仲奉被安置在他处,王棋、赛花夫人、郝老九、盲阿七和鬼面书生五人身盖白布,一字排开,看起来格外骇人。
沈三飞挥了挥手,将看守的捕快打发掉,三人入内。段少胤蹲下身来,仔细地打量鬼面书生的屍t。他的脸上被划了数十剑,原本俊俏的外表已不复在。背後依然是致命剑孔,令他当场si亡。
段少胤摇头道:「唉,你说得不错,我确实看不出来。」
沈三飞轻拍了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我去找你之前,早已命弟兄仔细检查,不光是身上衣物,连身t特徵都不放过。不过你这想法也不坏,因为鬼面书生独来独往,确实很少人与他熟识,要说这屍t是假的也不无可能。」
玉面佛不悦道:「没人可以证明了吗?」
沈三飞摇了摇头,耸了耸肩道:「据说在八雅士当中,鬼面书生与赛花夫人较为要好,可是赛花夫人既已si去,便无人能认屍了。」
段少胤思索半晌,问道:「鬼面书生他si在哪里?何时si的?」
沈三飞沉y半晌後,一字字道:「鬼面书生被人发现在别院外,他当时是一个人。据说是打更的人发现他倒在血泊之中,所以赶忙前来通报。」
玉面佛想起什麽,追问道:「传闻鬼面书生有一个记载武林逸闻的鬼书,不知道他身上是否还有这本书?」
沈三飞沉声道:「唉,应该是被拿走了。」
段少胤反驳道:「这本书也不确定真在他身上,你又怎知道被人拿走了?」
沈三飞翻了翻鬼面书生的腰带,取出一个皮囊,解释道:「这皮囊的外形和大小,恰巧与一本书差不多。而且我请人验证过了,这皮囊里面本来应该有本书。倘若真是这样,那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鬼书。」
玉面佛叹道:「真是造化弄人,曾追杀我的玄武会竟血刃我的仇人。」
段少胤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可未必。如果这皮囊真是装书,为何玄武会取书之时不整个拿走,而是只取走里头的书?」
玉面佛解释道:「这是玄武会的一贯作风,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夺物。他们拿这些宝物无非是受人之托,又或是要卖去黑市。买家戒心重,他们会怀疑真伪。」
沈三飞拍掌大叫道:「我明白了,他们故意这麽做,就是要让人放出风声。这样一来,买家就会确定那人已被杀,东西也被玄武会拿走了。」
玉面佛点头道:「不错,想不到我难得不用说破,你还是能明白的。」
沈三飞啐了一口,不悦道:「你当我是什麽人,我好歹也是衙门总捕快,这点小事稍微推敲一下也明白。总之,至少我们确认对方是杀人越货了。」
段少胤虽感到哪里不对劲,但也有些说不上来。便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了端倪。段少胤站起身来,坚定道:「不对,这人并不是鬼面书生。」
玉面佛讶然道:「何出此言?」
段少胤眼光移往屍首处去,淡然自若道:「鬼面书生常年戴着面具,这面具主要挂在双耳,所以会产生一道勒痕。可是这屍t耳朵完好无暇,不像是戴面具之人。」
玉面佛仔细打量一番,附和道:「不错,这人的确不像长年戴面具之人。不仅如此,我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鬼面书生因为自恋,处处怀疑别人想谋害他,所以会戴银指环。他习惯喝酒的时候先用银指环测过,以免被人下药。」
沈三飞问道:「或许是玄武会的人,把他的银指环也夺走了?」
玉面佛摇头苦笑道:「这银指环虽是订制,但也无特殊之处,卖不了多少钱。就算玄武人真看上这银指环,那至少他手指也该有戒指的勒痕。」
沈三飞定睛一瞧,果然那屍t的十根手指,完全没有勒痕。沈三飞懊恼道:「想不到我差点给骗去了。难道鬼面书生就是凶手,所以才诈si吗?」
玉面佛虽与他不对盘,但仍冷静道:「这事尚不可妄断。也许鬼面书生被人掳走,又或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诈si。」
段少胤想起云烟老人一事,暗忖道鬼面书生或许也想用此方式避开祸害。他平静道:「玉面佛说得不错,这事不可轻易定夺,也切勿把这事张扬出去。若他只是诈si,我们这样说出去反而陷他不义。就算不管他si活,也许他跟玄武会之人有所关系,我们可以循此线揪出那幕後主使也说不定。」
沈三飞两手一摊,苦笑道:「唉,反正你们b我聪明,就照你们所做好了。」他虽然看起来甚感无奈,但所言不假。他最大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这也让段少胤很欣赏。江湖之中,许多人总自以为聪明,结果往往犯下最愚蠢的事。
三人将白布盖回去,陆续走出柴房。本想去找个地方喝酒,结果他们意外撞上金翎儿。沈三飞身为官府之人,经常来拜访金蟾岛,自然是认得金翎儿的身分。玉面佛也多次被金蟾夫人留下来作客,所以早已打过照面。
金翎儿抿起朱唇,美目一扫,本想和段少胤说话,但见到另外两人也在场,忽然又将嘴里的话吞回喉咙。沈三飞不是傻子,轻拍了段少胤的肩膀,旋即露出微笑跟玉面佛离去。金翎儿见他们都远去了,这才开口道:「你可以陪我走走吗?」
段少胤大感不妥,沉思片晌後,无奈道:「我已答应过金岛主了,倘若他知道此事,我怕他不但怪罪我,还会处罚你。」
金翎儿瞪了他一眼,跺足道:「你不要凡事都牵扯到我爹,我只是临时起意,突然想找人走走散步,难道这也不行吗?」
段少胤当然知道她是胡说,毕竟男nv之间总该避嫌,这又有谁不知晓呢?他皱眉道:「屠婆婆人呢?」
金翎儿颤抖一下,困窘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段少胤为之愕然,默然片晌。他看着金翎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要这样把她赶回去,又有些於心不忍。片刻之後,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想去哪里?」
金翎儿双目为之一亮,欣然道:「我想去山上晃晃。」
段少胤自知拗不过她的苦求,只得点头答应。为了怕别人见到他们腻在一块,他一言不发地抱起金翎儿,施展轻功,倏地就来到了树林外。
金翎儿挣脱他怀抱,秀眸半闭,急促地呼x1着。段少胤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她这麽做的用意为何。可是他也知道若招惹她,那後果不堪设想。无奈之下,他吻了金翎儿的额头。金翎儿虽有些不满,但仍从嘴角逸出幸福的微笑。段少胤环顾四周,问道:「还有想去哪里走走吗?」
金翎儿摇摇头道:「不了,就在这里好了。」
倏忽间,金翎儿脱下了斗篷,秋波流转,朝他这边看了一记。段少胤当场一怔,手脚立时颤抖起来,尴尬道:「金姑娘,这样恐有些不妥。」
金翎儿见他忽地扭捏,本来还想问原因,但顿时她似乎明白什麽,俏脸一红,羞窘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有些热而已。」
段少胤看她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安心道:「原来是这样。」
金翎儿仔细凝视他半晌,叹道:「其实,我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跟你说。但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不希望有旁人在场。」
段少胤心中一惊,难道金翎儿要对自己表白吗?这下可不妙了,段少胤面se一沉,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金翎儿看着他肃容之貌,先是一呆,旋又发出银铃般笑声,解释道:「我并不是要谈男nv之事。」
段少胤闻言一檩,大窘道:「我、我误会了。」
金翎儿稍作定神,续道:「我是要跟你说,我三哥他根本没有事,他负伤是装出来的。此事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
段少胤问道:「为何这麽肯定?」
金翎儿深x1一口气,徐徐道:「我自幼与四位哥哥玩,他们都很宠我,所以在我面前很少有所戒心。我三哥说谎会有0鼻子的坏毛病,所以我认出他在说谎。不只这样,我的鼻子天生就很灵敏,我闻他身上的药味,完全不像是重伤之人。」
段少胤思索半晌,叹道:「唉,我想也是,他好端端的怎会受伤。不用多说,他肯定是想施以苦r0u计陷害於我。」
金翎儿面se凝重道:「不只这样,你还必须小心那大夫。」
段少胤皱眉道:「什麽大夫?」
金翎儿俏立不动,低垂着头,沉声道:「那大夫是盲阿七。」段少胤愕然地望着他,金翎儿似早知他有此反应,续道:「盲阿七以前跟过我一段时间,他是娘派来盯着我的人,所以我也不敢与他搭话。我常观察他动作,那大夫的举止与他如出一辙。若只是巧合,那也就罢了。但是我闻出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确实是盲阿七的。」
段少胤讶然道:「人若无沾上香水,身上又怎会有味道呢?」
金翎儿笑了笑道:「人身上当然有味道,只是一般人鼻子没这麽灵,闻不出有何差异。但我方才说了,我天生就能闻到一些细微味道。」
段少胤惊道:「你确定他是盲阿七?」
金翎儿点头道:「就算是孪生姊妹,一般人也不会同样味道。我故意在他旁边梭巡,就是为了再三确认。他这本已si的人,突然出现在三哥房里,我很是担心。」
段少胤听得r0u跳心惊,安慰了她一番後,将她那双白皙玉手握住,叹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调查此事。」
金翎儿听他说得诚恳,心下稍安,冷不防地吻了他一口,旋即娇羞退开,不发一语。良久之後,她才幽幽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去,免得被屠婆婆发现。」
段少胤忽然想起什麽,问道:「对了,屠婆婆究竟是谁,为何她武功如此之高?而且,你对她的态度十分畏惧,她明明只是个下人。」
金翎儿双肩一颤,面露难se道:「这事你别追究了,我不能告诉你。」虽然她这麽说,但同时也表示其中必有隐情。段少胤心里的确好奇,但她不说的话,也没必要纠缠。毕竟从屠婆婆之前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并没有对金翎儿有害,反而还很保护她。
段少胤伸出手来,将她又抱了起来,往山下急奔,倏地就来到了一处别院外。他将金翎儿放了下来,
金翎儿似是依依不舍,含情脉脉凝视着他,唉声叹气了几回。段少胤被她这我见友怜的模样又撩拨起心弦,不自觉抱住了她,凑在她耳旁道:「我在金蟾岛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有空也会去看你。可是当我离去之时,你必须忘了我,好吗?」
金翎儿犹豫了半晌,颔首道:「我知道了。」段少胤在她手背上吻了一口,将她安然送走,这才返回别院。
段少胤一入屋内,便见到慕容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若有所思。她换了件裁剪合宜的罗裙华裳,外披较为宽敞的袖衣,头上还梳了个发髻。纤细的腰肢和白皙晶莹的肌肤相得益彰,如缎子般发亮,甚是妩媚动人。
段少胤心中一热,放轻了脚步,蹑足来到她身後,握住她的香肩。慕容琴娇躯剧震,转过头来看到是心中的ai郎,这才放下心来。她嗔怪地白他一眼,含怨道:「现在是危机四伏,你还来装神弄鬼吓唬我。」
段少胤取起桌上的眉笔,轻轻地为她画眉。他笑道:「有我在你身旁,你还担心什麽,是否不信任我呢?」
慕容琴被他这样温柔对待,又闻他语气带着自信,心如鹿撞,怒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俏颊上多了两朵娇yan夺目的红晕。她柔声道:「你可要小心了,他们也知道对付你很难,所以至今为止仍未下si手。」
段少胤把嘴凑过去,离她只有半寸许的亲热距离,低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怎麽对付我没差,我只担心你过得不好,被他们弄坏心情。」
慕容琴媚眼如丝,娇笑道:「有你在我身旁,再坏的心情你也会哄我,对吧?」
段少胤,捉着她的下颔,迫她仰起脸庞。他吻了一口朱唇,本只想浅尝即止,但慕容琴呼x1顿时急促起来,俨然是春意已动。段少胤食髓知味,正想进一步之时,陆姬也正好从外头回来了。
陆姬眼中s出万缕柔情,甜甜一笑道:「你们门都没关起来,这样未免胆大了些,不怕外头人瞧见吗?」
慕容琴除了在段少胤面前毫无保留,平时一向脸薄,听到陆姬这麽一说,俏脸生霞,差点要将下颔埋入丰满的suxi0ng。她似要前倾,举起纤手推开他,对方却纹风不动。段少胤知道她并未出力,只是象徵x挣扎。
段少胤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陆姬的柔荑,将她紧接在右肩。陆姬一声jia0y,两人立时毫无隔阂,紧贴在他身旁。段少胤笑道:「你再这样欺负琴儿,我也要让你受罚了。」这话虽然说起来是替慕容琴出气,实则是故意情挑她。
慕容琴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抿唇道:「你们再一搭一唱,我今晚就不理你们了。」
段少胤故作讶异道:「这可不行,那今晚我岂不苦了?」
慕容琴见他说话夸大,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便在此时,陆姬忽地敛容,正se道:「我方才去门外晃晃,发现哑婶鬼鬼祟祟在外徘徊。」
段少胤听她提醒,这才想起之前想要跟踪哑婶,却屡屡因意外而无果一事。段少胤双目凝重起来,问道:「她想要做什麽?」
陆姬蹙起黛眉,沉声道:「她虽说东西掉在附近来找,但我怎麽看都不像。不光如此,我还闻到她身上有一gu香味,那是香,x1入後可以让人昏睡数时辰。」
段少胤讶然道:「怎麽你也能闻出人身上的味道?」
陆姬见他剧烈反应,不禁莞尔一笑道:「我是听说有人能这样做,但可惜我不是。我之所以能闻出味道,那是因为我自幼学医,所以很常接触这类药物。」
段少胤恍然大悟,旋即他又肃容道:「哑婶带香到这附近打转,难道说想要香做些什麽坏事吗?」
陆姬微一沉y道:「这东西不是正派人士所用,她身上携带此物,定然非用在好事。若我没猜错的话,她ga0不好想对琴姐有所意图。」
慕容琴惊道:「可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正当陆姬也懊恼之时,段少胤告诉陆姬哑婶其实不哑,而且与金广目乃r母关系。陆姬闻言大檩,惊道:「莫非这是金广目的陷阱?」
段少胤点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心生一计,看着陆姬道:「这样吧,我跟你今晚假装离开别院,躲在这附近,看看哑婶玩什麽把戏。」
慕容琴忧心忡忡道:「倘若猜错了呢?」
段少胤耸了耸肩,洒然一笑道:「如果我们猜错了,那倒也相安无事,但如果哑婶真对你图谋不轨,到时人赃俱获,我看她怎麽辩解。」
陆姬抬起俏脸,叹道:「此法虽好,可是她毕竟是金蟾岛的人,你真的公布其罪状,只怕要跟金蟾岛结下大梁子了。」
段少胤不以为然道:「为了你们的安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此言甫毕,两nv均是心中一荡,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到了傍晚,段少胤依计行事,佯装出门与沈三飞喝酒,大步往外走去。陆姬一早便放出了风声,说是要去找圆空大师谈佛法,所以不久後也跟着出门。由於金元宗安cha几名下人在外头守护,他们知道不必过度渲染,这些事也会传了出去。
果不其然,哑婶出现在门口处,先是打探了里头还有谁,再以慰问为由入院。哑婶好歹也是下人总管,这些守卫当然认识,也没理由盘查她。
便在此时,待在外头的段少胤忽然心中一惊,因为他见到了一名大夫,跟着哑婶一同进去了屋里。本来区区一个大夫,倒也还好,但段少胤想起金翎儿今日所述,不禁冷汗直流,直盯着那大夫不放。
倘若以身形来看,这大夫确实像盲阿七。只是段少胤与他不熟,所以行为举止之处,他也无从辨别。段少胤不禁苦笑,早知道便让金翎儿画一张像了。
陆姬用手肘撞了撞他,对他使过眼se。段少胤点头示意,两人便从围墙外翻墙入内,一展轻功跃至主屋。他们各站一旁,倚靠在墙边,透过窗缝窥透里头情况。
哑婶敲门之後,慕容琴敞开门扉让其入内。一开始见到哑婶倒也罢了,但旋即又看到一名男子跟入,不禁让她产生戒心。
哑婶似乎也知道她不喜男子接近,忙道:「这位是周大夫,他是负责金蟾岛的大夫,待在这里十几载了。我家夫人担心琴夫人因伤心而弄坏身子,故特地找来周大夫来看一下。」
慕容琴清冷自若道:「我没事,你让他下去吧!」
段少胤见她反应,心中好笑。平时在他面前,慕容琴几乎毫无保留,喜怒分明,但在这些外人面前,他宛若一朵天山雪莲,独在高山冷泉之处,教人难以亲近。
哑婶虽碰了一鼻子灰,但她面se平静,彷佛也早猜到会这样。她挥了挥手,将身後的周大夫打发走之後,取出一只漂亮的木匣子,放在了桌上。
慕容琴秀眸盯着周大夫,确认脚步声远去,这才放下戒心,转过头看向木匣子。她伸出白皙纤细的玉手,缓缓将盖子掀开。倏忽间,一道白烟扑鼻而来,令她猝不及防。
慕容琴虽有习武,但在江湖上历练偏少,仍防不住这旁门左道。慕容琴应声倒下,整个人坠倒在地上,看得窗外的段少胤一阵心慌。
便在这时,那名方才离去的周大夫蓦地出现,身子一掠,来到了慕容琴身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真是美人胚子,难怪江湖中人对她如此赞赏。」
哑婶瞪了他一眼,语气微怒道:「你可别乱来,要是你拖了时间,说不准那段少胤和陆姑娘会返回别院,到时你我都跑不了。」
哑婶会说话一事,段少胤早已见过,所以不觉稀奇。但陆姬只是从他身上耳闻,现在亲眼所见之後,脸上仍有些震惊。她也来过今蟾岛数次,瞧见过哑婶不少次,甚至独处过,想不到这人不是哑巴,她不禁有些讶然。
周大夫冷然道:「这天生尤物,现在就杀了未免可惜。这样好了,我先将她带回去,把她藏在我的住处。」
哑婶到底是nv人,当然明白他想做什麽,不悦道:「我们是来拿琴谱,你难道忘了吗?你这样擅作主张,如果坏了事谁要负责?」
周大夫不疾不徐道:「你知道琴谱在哪里吗?哼,我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行囊都检查过一遍,就是没见到那琴谱。我将她带回去,不过是要拷问她罢了。」
哑婶仍不肯让步,沉声道:「好,若真如所说一样,那你把她交给我。我来拷问她,我想应该也是一样的。」
周大夫岂能让她破坏自己一亲芳泽之机,冷冷道:「你现在是金蟾岛下人,你能把她藏到哪里去呢?难道你以为她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藏吗?」
哑婶被说得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虽对慕容琴不熟识,但身为nv人,她实在不想让周大夫去玷w其清白。段少胤见状,不禁感叹一声,虽然哑婶也是帮凶,但毕竟多少还是有些良知。
段少胤本想走出去,但被陆姬给拦住了。陆姬沉思顷刻,低声道:「这些人是受人之托,所以他们背後肯定还有主谋。把他们放走,或许能循线找到那人也说不定。」
段少胤皱眉道:「但这样很危险。」
陆姬一双凤目深注着段少胤,露出自信地微笑道:「有你在身旁盯着,你还担心什麽?你若现在走出去,最多只能抓了他们两人。好一点或许能b问出什麽,糟一点的话只是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仍让凶手逍遥法外。」
段少胤觉得有理,只得按兵不动,伺机而行。屋子里,周大夫将慕容琴双手双脚捆好,让她即便醒来後也动弹不得。一切妥善之後,他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段少胤定睛一瞧,那软剑不就是当初盲阿七所用的剑,这麽说来,这人果然是盲阿七?
哑婶大惑不解道:「为何这时取剑?」
周大夫冷笑道:「取剑自然是为了杀人,这还用说吗?」
哑婶双肩一颤,惊道:「难道你要杀了她?我们还没问出琴谱,你怎麽能杀了她。」
周大夫哈哈大笑道:「谁说我要杀了她,si的人是你。」霎那间,他已将软剑笔直地对准了哑沈的咽喉,只差寸许便可刺入。哑婶颤声道:「你、你为什麽要杀我?」
周大夫不以为然道:「上面的人说了,琴夫人若失踪了,段少胤哪怕是掀起金蟾岛,也势必要抓到真凶。所以你必须si在这里,当作替罪羔羊,用来让他泄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人影从外头掠入,朝周大夫直袭而来。周大夫挥舞软剑,往袭击之人劈了过去。但见这人轻功了得,来去如雾,周大夫难以捉0,只得收剑後退。
一切静下之时,段少胤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云烟老人。云烟老人手持铜旱菸,虽然脸上笑容亲切,但目光如炬,顾盼生威,给人一gu强大气势之感。
周大夫甩手挥出软剑,剑芒暴张,迫退了云烟老人两步。云烟老人也非省油之灯,金属交峰之声不绝於耳,双方倏进倏退,彼此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云烟老人心中暗叹,若非他先前负伤,怎会与他平分秋se,打得难分难舍。但事实如此,他知道多想也无意义,继续攻出出招,想要趁t力耗去之时,夺得胜机。
一来一往之间,周大夫锐气已过,使剑又消磨众多jg力,此消彼长下,他知道会玉石俱焚,所以往门外退去。云烟老人本想追上前,但自己也是勉强取胜,所以不敢躁进。
倏忽间,後方哑婶冷不防打出一掌,云烟老人赶紧转身回击。岂料此掌只是佯攻,哑婶另一只手撒出白粉,云烟老人顿时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周大夫仰天狂笑道:「我家主人早知道你还没si,定是想要保护琴夫人,所以故意让我们两人演出这出戏,好教你这老狐狸上当。」
哑婶看向倒在地上,年过半百的云烟老人,心中虽有不忍,但也必须下手。周大夫到时没这妇人之仁,他执剑而来,打算在此结果了云烟老人。
这一着打乱了段少胤的计算,他不得不出手,否则就要让云烟老人惨si於此。段少胤蓦地破窗而入,闪电移前,手中飞鹰钺斜斜由下方风驰电掣而来。
周大夫来不及闪避,手腕遭到切断,连手带剑飞出数尺,坠在院子外。周大夫咬紧牙根,不敢发出声响,以免被其他人发现。疼痛感蔓延至全身,他面se苍白,整个人发颤。
段少胤抢步上前,再砍出一刀,周大夫的脸瞬间被划开,一张人皮面具缓缓飘下。果然如段少胤所想一样,这人正是盲阿七,只不过他现在不用装假眼了。
哑婶大吃一惊,正想反击之时,陆姬也从她身後窜出来,伸手一探,哑婶的x道被点住,当场不能动作,只能眼睁睁看陆姬取走她手中的烟筒。
陆姬将烟筒对准盲阿七,轻吹一口,盲阿七立时昏厥过去。与此同时,段少胤也搀扶起云烟老人,将他安置在椅子上。
云烟老人见到他,露出苦笑道:「唉,我自以为算计到他们,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是着了他们的计谋。若非你出现,我恐怕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段少胤担忧道:「云烟老前辈,先别说这麽多了,你先运功调息。」
陆姬稍微替他把了一下脉,微笑道:「别担心,云烟先生不过是中了软骨散,所以身子瘫软四肢无力,此药物约莫一炷香就会散去。」
听到这里,段少胤才松下一口气。他想起了慕容琴,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安放到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段少胤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哑婶一眼,不发一语。
众人来到厅堂正门处,一同进屋。沈三飞押着哑婶和盲阿七,率先入屋,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两人往前一推,令其跪倒在地。
群众分成两列,辈分较高的武林前辈,坐在椅上,弟子则伫立在墙旁。高坐在罗汉床上的金元宗和金蟾夫人皱起眉头,面容一沉,脸se凝重地看着两人。
本来对段少胤心存怀疑的江湖豪杰,早已听闻消息,多数人抱着凑热闹心态,等着看金蟾夫人如何辩解。沈三飞眼见时机成熟,清了清喉咙,当着众人的面前,宣读两人罪状。良久之後,众人一片譁然,瞠目结舌。
金蟾夫人的脸se倏地惨白,双手颤抖,显然坐不住了。金多闻不知是初生之犊还是意图避重就轻,冲口道:「多谢沈总捕快逮住了这两贼人,还大家一个公道。剩下的便是家务事,不劳费沈总捕快了。」
沈三飞哈哈大笑之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冰冷道:「金四公子,你把衙门当傻子吗?这两人犯下多起命案,倘若交给你们家法处置,官府还有立足之地吗?再者,我又怎知道你们不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金多闻双目眦裂,怒道:「沈总捕快,你敢w蔑我们?」
段少胤目光灼灼,不动声se道:「金四公子此言差矣,你不将朝廷律法放入眼里,已是藐视王法在先。此刻你又在诸多英雄豪杰面前,不分长幼,擅自开口说话,坏了武林规矩。你不妨问问自己,你该当何罪呢?」
金多闻听了之後暴跳如雷,本想当场骂回去,却被金蟾夫人遏止。金蟾夫人到底还是见过识面的人,明白事情轻重。她沉声道:「不知沈总捕快打算如何处置?」
不等沈三飞说话,段少胤走上前来,截口道:「这两人俱是金蟾岛的人,他们此次犯行,背後定然还有人。说不定这人也与金蟾岛有关,若是金蟾夫人想早日抓到凶手,还请配合沈总捕快搜查。」
金增长听段少胤暗指他们是主谋,忍不住道:「段公子,这两人虽是金蟾岛的人,但终究只是下人。你这样擅自大规模搜索,只会造ren心惶惶,也使我们名声受损。」
段少胤不以为忤道:「金二公子未免把事情看得简单了。这两人虽只是下人,但他们好歹也是金蟾岛的执事。我奉劝金蟾岛最好配合,否则後果难以设想。」
金增长大喝道:「你想威胁我们?」
段少胤从容不迫,徐徐道:「倘若这两人迳自犯案,并无跟金蟾岛有所瓜葛,那顶多只是管教无方,不无大碍。但他们若与其他人有所牵扯,那可就不好了。」
金蟾夫人冷然道:「段公子此言,莫非是说我们跟这两个贼人有所g结?」
段少胤含笑作揖道:「金蟾夫人言重了,在下只是假设,也不一定是事实。任何事情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本来就难以断定真伪。」
气氛逐渐僵y起来,正当众人屏气凝神,想看双方如何对峙下去之时,一个nvx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大喊道:「就是这个人偷走了剑谱!」说话的nv子样貌娟秀,身段浓纤合度,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盯前方,伸手指着盲阿七。
段少胤仔细一瞧,她身後还有一名nv子,两nv年纪相仿,根据衣裳装饰,若不是师出同门就是家人亲属。正当他思索之际,一个熟悉身影缓缓走出来,那人竟是南g0ng天枫。
南g0ng天枫沉声道:「明儿,你确定是他?」
此话一出,段少胤顿时恍然大悟了,这两nv正是她的孙nv南g0ng明和南g0ng月。他暗忖道,方才南g0ng天枫先喊明儿,所以那人便是南g0ng明,尚未开口的人则是南g0ng月。
段少胤的猜想完全正确,因为他後来才发现,这两nv身上系有玉佩,玉佩分别刻着她们两人的名字,一个是明,一个是月。
南g0ng明走上前去,怒瞪了盲阿七一眼,忿忿道:「快把剑谱交出来!」盲阿七似是明白她在说什麽,不发一语,故意将头转开来,避而不视。
沈三飞皱眉道:「南g0ng姑娘,你是说这厮偷走名剑山庄的剑谱吗?」
南g0ng明撇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不错,我绝对饶不了他。那日他趁我没注意,偷走了我携带的行囊,将里头的剑谱夺走,害我都不敢跟爹说这事。」
她虽然说得既委屈又愤怒,但周围的人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连本来怒容的金多闻,此刻也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名剑山庄,剑谱竟让一个小贼偷走了。」
南g0ng明不悦道:「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金多闻哈哈大笑,耸肩道:「要说几次都没问题,南g0ng姑娘你未免脾气大了些,这里可是我们金蟾岛,不是名剑山庄,你要使x子可别在这撒野。」
南g0ng明双拳紧握,怒视着金多闻。正当她想辩驳之时,段少胤忽地道:「金四公子,你这麽说也太见外了,你可别忘了盲阿七是金蟾岛的人。」
金多闻不解道:「那又如何?」
段少胤笑道:「倘若他真偷走了剑谱,而他又是金蟾岛的人,这意味着什麽呢?今日英雄豪杰齐聚在此,不仅发生命案,东西还失窃了,你该不会只打算说这是他擅作主张吧?家里的狗放出去咬伤了人,难道主人都不用负责吗?」
金多闻怒道:「哼,那也只能怪他们不中用,否则怎会着了他的道。」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众人面se凝重,直盯着他不放。
南g0ng天枫冷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来这的宾客不管怎样,均是後果自负吗?原来金蟾岛的待客之道是这样,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看来这寿宴老夫无福享受,你们便代老夫向金老太君说一声,老夫这就告辞了。」
一直默然无声的金元宗,此时总算站起身来了。他挥开宽大的衣袖,双手抱拳道:「南g0ng前辈请留步,小犬心直口快,实乃我教子不当,还望海涵。」
段少胤倒是很讶异,金元宗看起来很识大t,方才却不见他开口,这颇为诡异。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因为金蟾夫人正不悦地瞪着他。段少胤此刻才想起来,金老太君一手扶持起金蟾岛,金蟾岛久而久之变成nv人掌事,男人流於表面权力。
段少胤看了看南g0ng天枫,正se道:「南g0ng前辈,倘若此事所言属实,那麽盲阿七很可能习成了其中剑法,用以杀害武林中人。」
南g0ng天枫漠然道:「你莫不是要说这也要老夫负责吧?」
段少胤苦笑道:「当然不是。剑谱只是工具,使剑之人才是最重要的。晚辈只是想说,虽然剑谱对名剑山庄事关重大,但眼下还是处理正事要紧,希望南g0ng老前辈暂时别出手。待我们查清一切之後,自当将剑谱双手奉还。」
南g0ng明显然不乐意了,她杏目一瞪道:「这怎麽行,倘若你们严刑拷打之下,一不小心将他弄si了,那剑谱不就下落不明了?」
段少胤尚未答话,南g0ng天枫主动截口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先把人交给你们。这剑谱毕竟是名剑山庄心血,丢失了再写虽无妨,就怕又落到有心人士之手。」
沈三飞瞧了他顷刻後,认真道:「南g0ng老前辈请放心,我沈三飞一定明察秋毫,将这两个贼人探查清楚,迫他们交出剑谱。」
南g0ng天枫点头道:「好,有沈总捕快这句话,老夫就安心多了。」
此话听得段少胤头疼如麻,尴尬至极。沈三飞虽是正直之人,但他有时太小觑江湖中人。段少胤推断,这两人不过是颗棋子,那剑谱估计早被玄武会收去,又怎麽可能拿出来。
段少胤本想用缓兵之计,先拖延时间再说,可是沈三飞以官府名义承担了责任,如果到时令南g0ng天枫不满意,那可就伤了和气。
就在段少胤懊恼之际,一名下人匆匆而来。他跪倒在金元宗面前,惶恐道:「不好了,三少主被人掳走了。」
金元宗双目一瞠,惊呼一声道:「你说什麽?」那下人见他气势凶猛,顿时手足无措,连吞了数口口水,这才缓过神道:「方才我去三少主房间,本想替他换药,没想到见到一名全身黑衣的人,将三少主五花大绑当场带走。小人武功不如他,一掌便给击晕过去。待到醒来,这才急忙前来通报。」
金蟾夫人大怒道:「你这没用的东西!」
金元宗伸手阻止她挥出去的手,冷然道:「你就算把他杀了,儿子也是不会回来的。」金元宗注意到众人视线,歉然作揖道:「诸位,金某还有家务事要处理,烦请大家先离席,日後定当解释清楚。」
沈三飞冲口道:「胁持金三公子之人,说不定就是玄武会的人。他们见事迹败露,所以才掳走他当人质。金岛主,这事非同小可,请让我也跟去一趟。」
金元宗本想拒绝,但心念一闪,倘若又私下处理,怕是又给人传出闲话,故他点头示意让沈三飞也跟去。段少胤见他反应,心下稍安,没有多说什麽。他思忖道,反正沈三飞到头来还是会找他,所以现在不用跟过去,日後也会知道原因。
段少胤将哑婶和盲阿七交给跟沈三飞同来的捕快,自己则与众人离去。返回屋中之时,慕容琴已被陆姬用药弄醒了。
慕容琴从陆姬那边听闻事情一切,闹起了别扭,抿唇道:「好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晕过去。」
段少胤笑道:「这就是螳螂捕蝉,h雀在後,你这可ai的蝉没被吃掉,只是小憩一会应该也算可以接受了吧?」
慕蓉琴瞪他一眼,既好气又好笑道:「要是我怎麽了,你要怎麽办?」
段少胤坐在床旁,淡然道:「当时我全程在场,你又怎会有危险?之所以让你被抓,本来也是想循线抓到幕後凶手,用以杜绝後患。」
慕容琴半信半疑,低垂螓首,幽幽道:「你可知道我中烟之後,当下第一个反应,便是害怕再也见不着你吗?」
段少胤走过来,将她轻轻搂住,微笑道:「你放心,我绝不让你有事。」
陆姬在一旁看着两人,正想和他们搭话,玉面佛已从门外走来。他的神情看似平淡,但脚步声却略微沉重,段少胤很清楚他是有事而来。
玉面佛环目一扫,目光停至在段少胤身上,叹道:「唉,找到金三公子了。」段少胤不禁心中一檩,面se直沉。一般来说,好不容易找到人应值得庆幸,但玉面佛语气带着无奈,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