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时分,孙念西接到妈妈杨琪的电话。
“你还不滚回来?你姑姑姑父已经知道了。”
她脸se一下子发白,孙语潭在对面看着,放下了餐具。
挂断电话,孙语潭问:“怎么了。”
孙念西苦笑一下,“林轩和他爸妈把什么都说了。”
彼时国内时间还不到晚八点,林轩跪在书房里,一五一十坦诚了两人间的事。除了已有心理准备的杨琪平静一点,其他三位神se各异,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轩:“爸,妈,舅舅,舅妈,我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但是……”
孙鸣:“闭嘴!”
停了停,林轩接着说:“但我们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林诚气得抄起笔筒砸过去,不偏不倚砸在林轩嘴巴上,孙佩这下回过神来了,急道:“你打孩子g什么?”
“他是孩子吗?你看他说的话,做的事,你当他还小?他自己可不觉得!”
林轩梗着脖子,一副听凭发落的倔强模样,嘴角却青了一块。孙佩难免心疼,“他怎么不是!他就是!不然能这么不懂事!”
孙鸣沉声问:“西西呢?”
杨琪说:“那个没出息的,早跑了。”
孙鸣:“你早就知道了?”
杨琪:“没b你们早两天。”
孙佩说:“你不早点告诉我!”
杨琪看着林轩,“我就是要看,做出这种事,他们打算怎么办。小轩还算有点种,不像我家那个缩头乌gui。”
林轩说:“舅妈,我联系不到她。您……您能不能让她先回来?”
杨琪说:“回来?小轩,你姐姐回来,我也不会准你们见面的。你们不可能再继续了。”
林轩:“这是我们的事。”
林诚被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心梗,他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
“我是没错。有错我也要一错到底。”
杨琪冷冷道:“没错?那你跪什么。”
林轩说:“让你们失望了。”
孙佩真的好失望,她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道:“小轩,你糊涂啊,西西是你姐姐啊,从小到大的姐姐啊,是亲人啊,你怎么能,你们怎么能在一起。这是不正常的,是病态的啊。”
林轩:“怎么不能?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我们也不是亲姐弟。”
杨琪:“有什么区别?你敢和她在大庭广众下牵手吗?你敢把她介绍给同学吗?你们能得到谁的承认?还一定要在一起,然后呢,让西西这么不知所谓的跟你一辈子,一辈子不结婚?还是你需要我和舅舅,还是你爸妈,哪一对离婚来成全你们?”
“不需要。人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别人也没那么多心情多管闲事。”
孙鸣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了:“林轩,你现在还小。还在读书。一时意气,固执己见,听不进我们几个长辈的话很正常。但你姐姐不一样,你看她如果和你一样坚定,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现在还不肯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她背负的压力?她也许只想过平凡正常的生活,你也一定要姐姐跟着你疯吗?”
林轩笑了,“舅舅,舅妈,我只能说对不起。”
孙佩:“你真是气si我算了!”
林诚:“你给我滚回棠城去!”
林轩隔天就被押回棠城,没有见着回来的孙念西。
但他发邮件和她说了这晚的事,还威胁她如果倒戈变卦,跟别的男人去过平凡生活,他书都不读了也要搅得她不得安宁。
“然后呢?”孙语潭追问。
“然后,我被我妈b回家住。丧失了自由。”孙念西说。
“好一出大戏。”
风波过后的孙念西又恢复了神采,她悄悄和她说:“其实真的t0ng破了,我反而觉得,好像,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跟我这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相b,要和风细雨得多啊。”
“不然呢,你是觉得你们会遭受一顿毒打,然后猪笼沉塘?”
“差不多。”
“那你要感谢你父母,你姑姑姑父都是文化人。”
“对,最社会的竟然是我母亲。”
“哎,孙念西,你现在看见姑姑姑父,你们彼此还自然吗?这亲情一下子变质成婆媳情,有点挑战啊。”
“我暂时还没脸去见他们。我每天在家都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你应该做的。”
“你是人吗?孙语潭,你扪心自问你是人吗?”
孙语潭大笑,孙念西日子b她想的好过的多,她放下心来,挂了视频,又滚到床的另一边,陈锐正在看书,她取了他的眼镜,“陈锐,我跟你说一件事。”
“嗯。”
“明天武浚哲回澳洲,我要去送他。”
“哦。”陈锐说,“他这么大个人还要送?”
“这个送又不是那种送,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去了。”
最好再也不要见面。陈锐说:“我又没拦着你。”
“你跟我一起去呗。”
“我为什么要去?”
孙语潭:“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里酸si。”
“……”陈锐:“你想太多了。”
“哦。”孙语潭骨碌骨碌滚走,“反正这次我报备过了,有的人以后不要又找我算账哦。”
第二天,孙语潭收拾好了出门,陈锐跟了出来。
孙语潭:“你去哪?”
陈锐:“送你。”
孙语潭上下嘴唇一抿,还是没憋住笑,她抱住他一只手,和他一块下了楼。
武浚哲对她夹带家属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他只是意外居然是陈锐。
本来第一眼他没有认出来,听见名字才反应过来,一脸问号地看着孙语潭,“你们俩?”
孙语潭点点头,“这个世界太小了。”
“什么时候的事?等会,你们不会高中就有过一段吧?”话一出口武浚哲又否认,“不不不,你每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哪有作案机会。可我为什么总有个印象……是他和……”
“和汤果,汤果暗恋这位,天天跟我们耳边念叨。”
“哦,想起来了,是的。汤果知道吗?”
孙语潭诚实摇头,“嘘。”
武浚哲拿起手机,“我马上告诉她。”
“你说啊。”孙语潭才不怕,“她小孩都在地上爬了,还能记得茫茫岁月里暗恋过的某一号少年?”
“汤果确实暗恋的人多了一点,光我记得的就有……”
两个人这么说起往事,陈锐根本无话可搭,他脸上淡淡的,也不是很想说话。
又聊了一会,孙语潭问:“你爸妈的事,就是这样了吗?”
“嗯。我什么也没说。本来怎样选择就是武老师的自由,我回来也只是看看。既然不行,就算了。”
“阿姨会开心起来的。武浚哲,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呀。”
武浚哲笑了,“你怎么突然中二。”
“鼓励鼓励你嘛。你没发现你这次回来心事重重吗?我都不习惯了。年轻人要有朝气啊,朋友!”
武浚哲就看着她笑,“这么了解我。孙语潭,其实那会儿我要是追你,你一定会栽在我手里。”
孙语潭静止了,她打着哈哈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那你可晚了。”
“也不一定,以前不知道谁说,三十岁还没结婚,就要和我白头到老。”
陈锐手中的咖啡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孙语潭面不改se,“你不要偷换概念。我可没这么说。”
陈锐:“可惜你等不到了。”
武浚哲:“是啊。真可惜。”他这样说着,眉目间却洒脱磊落,起身和他们告别,“再见了,二位。”
武浚哲离开后,孙语潭和陈锐还在原地没动。
本来在孙语潭设想中,她此时应该和陈锐说:“你看,我们真的就只是朋友,你不用再耿耿于怀。”
可是武浚哲偏偏破天荒的,在今天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暧昧话,弄得她现在稍微有点下不来台。
“走吧。”陈锐牵她的手,“回家。”
孙语潭乖乖跟着,斟酌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武浚哲刚才故意坑我的。”
“知道了。”
回到家中,陈锐放开她,径直去书房办公。
孙语潭给他倒了杯水,又拿一块小方巾进来,擦擦这里,抹抹哪里,齐齐这里的书,拢拢那里的文件,陈锐任她忙活,头也未抬。
她想了想,翻出一个年代久远的小木锤,殷勤地去替他捶背。
才敲第一下就被陈锐抓住手,反手一带跌落他怀里。
“你瞎忙什么?”
“舒服吗?”她敲一敲他的肩。
“这什么东西?”
“老人用来捶胳膊捶腿,我买回来好玩的。”
“哦。”陈锐拿在手里把玩。
“不要生气嘛。”孙语潭揽住他脖子。
“我没生气。”
“你都不笑了,回来也没理我。”
陈锐用捶面挑起她下巴,“你也太难为我了。你都要嫁给别人,还要我开开心心的?”
“没有。武浚哲乱说的。”
“是吗。”陈锐的锤子沿着脖子、锁骨滑入领口,冰凉凉的触感在肌肤上游走,孙语潭要拿出来,被捉住双手,只好任它滚过x间,又压上来,碾过rufang和蓓蕾,rr0u被面团一样蹂躏过几遭,顶上红珠隔着毛衣挺立起来。
孙语潭:“陈锐,你是变态吗?”
陈锐手一松,木锤从宽松的毛衣滑落,他从下摆接住,解开她的牛仔k扣,这下孙语潭不肯了,抢过来扔到一边。陈锐也不坚持,他推高她毛衣,俯身hanzhu顶端,另一只手拉下k链,覆住她窄小的腿心,转着圈r0u按。
孙语潭觉得冷,又将毛衣拉下,陈锐的脑袋成了包在她x前的一个球,他tian的动作停了停,在里边笑了起来。
孙语潭也忍不住笑,她拍拍他,“别吃了,出来亲亲我。”
陈锐将她压在桌沿上吻,她身下夹着他一只手,还夹着他鼓胀的一根,不知什么时候,他手指cha进去两根,孙语潭便骑弄着这两根手指,骑得那根正主快要y成烙铁。
“其实,”她和他分开一点儿,看着下边,“有这么粗就足够了。”
“……”陈锐慢条斯理地将手指ch0u了出来。孙语潭下意识的收紧,还是没留住,她“哎”了一声,又闭上嘴。
陈锐将她的t抬高,把着自己y挺的yan物在她sh滑的缝隙间拍打,与两根手指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他问她:“孙语潭,你什么意思啊。”
她为难着:“你这可太大了。”
陈锐戳进去一个头,一点一点推进,“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孙语潭倒x1气,“还没两根手指舒服呢。”
陈锐一记深顶,顶出她一句惊叫,两人严丝合缝地黏连在一起,陈锐说:“物不尽其用怎么行?”又让她看两人jiaohe处,看着柱t在她t内进进出出,她被他掐着腰,一下深一下浅,一下轻一下重的顶弄,入了一会儿,便sh得不成样,陈锐在啪啪水声中亲她,问她,“你想清楚,到底哪个更舒服?”
孙语潭不肯答了,陈锐慢慢磨她,“说啊,孙语潭,哪个cha的你更爽?”
孙语潭凑近他耳边,咬着耳朵说了几个字,陈锐全身过电一般,他按住她,“这可是你自找的。”
孙语潭到后来才意识到陈锐全是装的,他心情其实好得很。
面对她狐疑的目光,陈锐十分坦然,“g嘛?”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做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会演?”她踢他一脚。
陈锐抓住她脚丫,面上有点忍不住的笑,他确实心情很好,武浚哲离开了,就意味着结束了。临走前几句不甘心的话毫无意义,于他来说无关痛痒。
“过奖,b不上你十分之一。”陈锐说,“总好过有个人明明入职合同都签好了,还言之凿凿骗我说要去棠城。还说什么一去不回。”
孙语潭装傻:“谁啊?”
“你说谁啊。”
她岔开话题,“陈锐,你明天陪我去玩蹦床好不好?”
“不好。你多大了?”
“偏见。好多三四十岁的都在玩,很解压的。”
陈锐的手伸进来r0u她,“我们可以彼此解压。”
孙语潭也不勉强,“那我就找西西陪我去了。”
“不准。”和朋友出去,她又一天不会回来。
孙语潭趴在他身上讨价还价,“那我再让你解压一次,你就陪我去。”
陈锐装作很勉强的答应了。
孙语潭挑了市区内最大的一家蹦床主题公园。两人换了防滑袜,从楼梯上去,面前一条长长的过道,左边是隔开的几十个方形蹦床,右边是琳琅满目的其他项目,尽头有座彩se的室内游乐场。
可能时间还早,场内人不是不多,陈锐掐孙语潭的脸,“你给我找找哪里有中年人在解压?”
孙语潭放眼望去,大多是各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还有一些年轻nv生,她抓下他的手,拉他往里走,“哎呀,没关系的。”她下巴往不远处的双人蹦床扬一扬,“你看那还有小情侣手拉手跳呢。”
她踩上一张,用力一跳,差点摔倒,陈锐把她拉出来,孙语潭打他一下,“笑什么笑!”
“笑你啊。小菜鸟,你以前没玩过?”
“没有。”
陈锐0她后颈,“脖子还好吗?”
“不好,刚刚感觉要坠下来了。”
“先热身,慢慢来,你怎么一上来这么虎,亏你还在俱乐部待了几年。”
“我那是文职,又不做教练。”
“常识你不懂?”
“你跳一个给我看看?”
陈锐嗤笑一声,“看好了。”
他站到黑se床面的中心,适应x地跳了几下,越蹦越高,动作轻盈又好看。
孙语潭不服气,她指着右边一个男孩子,挑衅道:“你能像他一样吗?”那男生高高瘦瘦十多岁,竟然从高台上腾起做了个后空翻才落进海绵池。
“幼稚。”陈锐说。
孙语潭啧啧道:“陈锐,你怎么连小男生都b不过。”
结果他说出的话更幼稚:“你倒是和那个小nv孩bb。”
他们左边的长蹦床上有个五六岁的小nv孩,一会儿坐着蹦,一会儿跪着蹦,蹦起来还要劈叉,快玩出花来了,边上的软垫上坐着他们今天在场内看见的第一个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含笑看着正玩的开心的nv儿。
“b不过b不过。”孙语潭甘拜下风,拉着陈锐去玩滑梯,结果滑梯向下的角度特别陡峭,都快垂直成九十度了,她坐在做了一阵心理建设,又爬了上来。
“怎么了?”陈锐笑着拦住她。
“换个玩换个玩。”
他们从迷g0ng般的彩条通道穿过,看见一个网红蜘蛛塔。孙语潭还在研究墙上贴着的使用说明,有个小男孩钻了过来。
“姐姐,不要玩这个哦。”
“为什么。”
“昨天有个姐姐从这里掉下去,直接送120了。”
“……”
“千万别玩哦。”
“……哦,谢谢你。”
最终两人回到了蹦床边。孙语潭蹦到后面掌握了一点技巧,也玩得挺开心的。陈锐提醒她,“别一天玩太猛,不然明天有的你受。”
孙语潭非常听劝,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
她又扔了会海洋球,就和陈锐一起去吃饭。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次日清晨,孙语潭连爬起来都吃力,肩颈和大腿肌r0u酸痛到怀疑人生,她坐在床边,有点发蒙。
陈锐看着她摇头,“t能太差了,以后和我去健身。”
“不去。”孙语潭又倒在被子里。
“你不上班了?”
“上。你抱我。”
陈锐真的过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洗手间,陈锐一本正经地问:“要帮你把尿吗?”
孙语潭一骨碌下来,推他,“出去出去。”
两人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孙语潭靠在陈锐肩上,“我完了,我废了,我手都抬不起了。陈锐,可以帮我剥个j蛋吗?”
陈锐剥好,递过来,孙语潭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陈锐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自己可能也废了,不太正常了,居然觉得孙语潭这个废柴的样子很可ai,他又把豆浆递到她嘴边,孙语潭x1了一口,感恩道:“陈锐,你真是跟我妈一样好。”
陈锐立马把东西放下,人也坐到另一边,不肯给她靠。
孙语潭差点倒下,她哀怨地趴在桌子上,“就是太反复无常了一点。”她捡起餐盘里剩一半的蛋白吃掉,“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出门时,陈锐故意说:“要我抱你下去吗?”
孙语潭厚脸皮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把包包挂到一边,张开手。
陈锐抄着手没动,孙语潭就主动抱他,“我真的走一步都疼。”
“亲我啊。”
孙语潭亲他一下,“好不好?”
陈锐抓住她大腿往上一提,两人上半身紧贴在一起,他在她pgu上拍了拍,“你确定要这样下去?”他抬手看一下表,“其实还早,不如我们推迟半小时出门。抓紧一点……”
孙语潭觉得不妙,赶紧跳下来。
陈锐忍住笑,半蹲着,“上来。”
唐诺发现最近他老板迟到早退的现象有点严重。
h疏雨说:“你懂什么,你个牡丹狗。”
唐诺:“五十步笑百步。”
“我经验很丰富的好吧,你知道我从几年级开始……”
“没兴趣。”唐诺掉头离开。
h疏雨要被噎si了。
元旦那天,孙语潭接到孙念西电话,问她出不出来玩。
“去哪玩?”
“喝酒蹦迪泡吧。”
孙语潭捂住话筒,可车里太安静,陈锐一字不落全听见了。她犹豫了一下,孙念西在那边威胁她:“孙语潭,敢不出来,你就要失去我了。”
“不然我带陈锐来买单?”
孙念西笑了,“好。你怎么也可可怜怜。”
孙念西的“喝酒蹦迪泡吧”稍微打个折扣,三个人约在了一家清吧里。
孙语潭探出身子四处张望。
孙念西:“找什么?”
孙语潭招招手,站在吧台的一位小哥跑过来,孙念西拿着单子胡乱点了一通。孙语潭等人走了才小声说:“你觉不觉得这个男生长得有点像陈锐?”又转头问陈锐:“你觉得他像不像你?我上次来就发现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陈锐问。
“几个月前?不记得了。”
孙念西说:“没注意看。”
孙语潭:“那你等下仔细看看,真的像。”
刘宇端着盘子,还未走近便察觉到几道目光专注在自己身上,他有些不自在,也觉得不耐烦,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桃花格外旺盛。
本来天天被一个自以为是的nv人纠缠就够受的了。
他将冰桶和酒一一放下,转身离去。
“还看。”陈锐遮住她眼睛,“我就坐在这,为什么要看他?”
“是有点像。”孙念西赞同道。
“是吧。”孙语潭满意了。她拉过来一小碟甜点,小勺小勺地吃着。
孙念西看着像烦闷到了极点,肚子都不垫,直接开酒闷了一口,“我真是小看我妈了。”
“盯太紧了吗?”
孙念西疯狂点头,“是啊,我和林轩从上次被我妈打开,就再也没见过面,怎么也见不了,你敢信?”
“那你怎么想?”
“啊?”
“如果阿姨怎么也不同意,以si相b的不同意,宁愿断绝母nv关系也不同意,你们被阿姨b着再也见不了面,你怎么想?”
“不会的。林轩毕业就会回海城来,总要见面的。”
孙语潭耸耸肩,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和她g一杯,“那就慢慢磨呗。”
陈锐却皱了眉。
“如果是你呢?”他问孙语潭。
“没有意义啊。”孙语潭说,“我又不是西西,我们的妈妈天差地别,你也不是林轩,哪来的答案?”
陈锐看着她,不说话了。
他们桌边忽然站了一人,穿一身酒红长裙,长发绾在脑后,妆容jg致,面目冷峭,“好久不见啊,陈锐。”
话虽然这样说,向珈钰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孙语潭。孙语潭平和地回视,还冲她笑了笑。
向珈钰转头问孙念西,“我能在这坐一会吗?”
孙念西还没弄清楚状况,向珈钰已经坐了下来,朝孙语潭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向珈钰。”
“你好。孙语潭。”
“哪两个字?”
“语文的语,小石潭的潭。”
“孙语潭。”向珈钰轻轻念了一遍,又问:“是你要和陈锐结婚?”
孙语潭看向陈锐,陈锐轻咳一声,“你是不是喝多了?”
“是啊。”向珈钰说,“不然来找你发疯。陈锐,你是要和她结婚吗?”
“与你无关。”
向珈钰哼一声,“真是绝情。”
孙念西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孙语潭,孙语潭却往后一靠,摆出了看戏的姿态。
陈锐:“向珈钰,你还是早点回去,省得明天酒醒后悔。”
“我不!”向珈钰拍一下桌面,“你管我后不后悔?陈锐,你有心吗?你以前对我的那些算什么,哦,你对我反正也不好。陈锐,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很喜欢你的。我连跟你像的男生都喜欢——我天天来这里的。我哪点b不上她?她看着也不怎么样啊。她有我漂亮吗……”
这边的动静已经惹得好几桌都看了过来,向珈钰明显是醉得厉害了,越发语无l次,刘宇不断被身旁的人使眼se,他自己也听不下去,只好眼一闭,上前一边道歉一边把向珈钰拉走。
向珈钰看到他倒是一如既往的配合,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理由。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孙念西说:“我再也不喝酒了。”
孙语潭没忍住笑了。
孙念西又说:“万一喝成这样,你千万要把我打晕。”
“我觉得挺可ai的啊。”孙语潭问陈锐,“是吧,陈锐,你前nv友挺可ai的。”
“你太坏了。”孙念西收拾东西,“算了,咱们走吧。”
到门口时,孙念西走向自己的车,又冲他们挥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明年见!”
从暖气充足的地方乍然出来,又经夜风迎面一吹,孙语潭打了个战。陈锐拥住她,“回家吗?”
“还早呢。”孙语潭仰着脸,“我想吃烤土豆。”
陈锐揽着她往前走。
学生们还没下晚自习,他们又轻而易举买到了。
“真好。”孙语潭感慨,“以前上学,总觉得这里的队伍排也排不完。现在错开时间来,要多少有多少。”
陈锐袖手坐着,他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冒。孙语潭叉一个给他,“你尝一个嘛。”
陈锐便张口接了。
孙语潭问:“你和她在一起多久啊?”
“忘了。”
他当时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对另一个nv孩单方面的负气,所谓的“在一起”不过空有其表。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做了些什么他记得就有鬼。
记忆中就只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失败尝试,他以为于向珈钰来说也是如此,毕竟是她主动提的分手。
今晚是他第一次见眼高于顶的向珈钰如此胡搅蛮缠,她b他想的要喜欢他。
那又怎样?陈锐无动于衷地想。他对她没有心,对不起又怎样。很多感情就是没有回应,他八百年前就懂这个道理了。他也从来没想找他面前这个人要什么公道啊。
“那你可太薄情了,人家看着那么放不下你。”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你说我前男友会不会也对我念念不忘?”
陈锐冷笑:“是又如何?你还打算去找他?”他看她也没有心。
“打算像你一样,冷冷的,酷酷的。”孙语潭拉他的手,“你真绝,陈锐,不愧是你。我吃太饱了,我们去学校走走吧。”
海城一中有个小门,晚自习时间一直都是开着的,只不过只准进,不准出。
这晚因为元旦晚会,大家都聚在礼堂,校园里格外安静。
孙语潭挽住陈锐,两人绕过教学楼,从林荫小径走向足球场。
孙语潭说:“你记不记得,高三那年,每周四我们两个班的t育课都是撞上的。汤果就总会拉着我过来看你踢球。你肯定不知道。”
“嗯。”他当然知道。每次她一来,他心情就奇差,球都踢得有失水准。他以为她来看武浚哲。毕竟只要武浚哲不在,她就从来不在。
他不知道的是,武浚哲不踢球,就一定会拉着孙语潭下棋。汤果就只好一个人落寞地来看他。
“她还好多次假装路过你教室。”
“食堂里也是。你们班在楼上,下来的晚一些,汤果就一定要坐在大门两边的餐桌,好每天能看见你。”
校园的角角落落,都充斥着少nv的隐秘心事,孙语潭越想越觉得那时候汤果真的是很喜欢陈锐,那是一份对未知的喜欢,可怜又可ai的喜欢,她旁观着,沉默着,将自己从来没有冒过头的一点心思一把掀翻,埋得更深。她想,她才不要这样无望的喜欢一个人。她要向前走,一步步远离他。
“那你呢,”陈锐问,“你说过的,你也喜欢我,你在想什么?”
孙语潭实话实说:“在想,我要离你远一点。”
陈锐困惑了,“为什么?”
“我怕我太喜欢你,会忍不住缠着你。”
陈锐不说话了,孙语潭抱住他,“我怕丢脸。你不也是吗?陈锐,过去的时间浪费掉就算了。我们现在在一起,错过这么多这么久都能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
陈锐低头吻她,“你可不可以扎双马尾给我看?”
“为什么?”
她早就不记得了,陈锐心里的帐却还有很多没有算。
当晚在床上,孙语潭被揪着马尾扎扎实实做了一场。
他不准她解开,孙语潭气得要骂人:“陈锐,你是不是有病?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陈锐:“我早想这么g了。”
孙语潭:“你这个变态。”
陈锐:“只有我能玩你头发。”
孙语潭:“你也不能!你给我放开!啊、啊、别、你——”
喊着喊着,孙语潭无暇他顾。
新年的第一天,两人又荒荒唐唐到深夜。
临近年关的一个周末早晨,孙语潭还在被窝里,苏南给她发来视频通话。
她接通了,放在枕头边。
“还没起床?”苏南有点惊讶。
孙语潭清醒了一点,赶紧往身边一0,被子还有余温,陈锐已经不在了。她爬起来,“马上起。”
“潭潭,你现在睡觉是不是好些了,早上还能睡到这个点?”
孙语潭想想,“好像是的。”托陈锐的福。
她拿着手机去洗漱间,苏南问:“你哪天回来啊?”
“29号,可以玩到初六。我都买好票了。”
“那好那好,我今年去老伍那里定了好多腊肠,等你回来吃。”
“我能吃多少,你和爸爸随便吃啊。”
“可以给你装好带走嘛。”
“哎呀我又不会做饭。”
“腊肠不用做的,切好蒸一蒸就行,很简单的。回来我教你。”
外边忽然传来开门声,孙语潭把挤了一半的的牙膏放下,探出头朝提着早餐进来的陈锐b了个“嘘”。
“怎么了?”苏南问。
“风把门关上了。”
“你没关窗啊?”
“嗯,忘记关了。”孙语潭不能无故把洗漱间门关上,只好拿着手机出去刷牙,确保陈锐在她视线范围内,不会误出现在镜头里。
陈锐在原地看了她两秒,朝她走过来,软拖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孙语潭将镜头一偏,瞪了他一眼,陈锐这个混蛋却挑衅一笑,依旧向她b近。
孙语潭紧张起来,只能躲着他走。两人猫捉老鼠般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谁也不说话,陈锐不紧不慢的,明显只是逗着她玩。
苏南说:“你刷牙怎么走来走去的,等会儿泡沫都弄地上了。”
孙语潭含糊道:“今天先挂了妈,我洗脸去了。”
放下手机第一件事,孙语潭先过去踢陈锐一脚,
陈锐推着她去洗手间,“脏si了你。”
孙语潭忙活完了,陈锐还站在一旁看着她,她没好气道:“g嘛?”
“你是怕阿姨知道你跟人同居,还是怕那人是我?”
孙语潭:“你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我可以立刻说。”
“何必玩这么大。”孙语潭ch0u走他手机,“走走,出去吃东西,好饿。”
吃到一半,她问陈锐:“你们家今年还是在温哥华过年吗?”
“嗯。”
“我过几天回邵城,咱们年后见。”
陈锐擦净嘴唇,“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孙语潭明明白白,“我不打算说。”
陈锐点点头,“知道了。”
他起身时听见她说:“我希望你也不要说。”
他低头看她,孙语潭仰着脸,冲他一笑,“陈锐。不要说。你b我更清楚原因的。没有必要让家里c心。”
陈锐在她脸上掐了掐,也笑了笑。孙语潭以为他这是默认了,没想到陈锐一个字也不放进心里。
29号晚上,孙语潭被孙平从机场接回家,一进门就长在了沙发上。
妈妈苏南在厨房忙活,孙平端了一盘水果在她面前,父nv俩一边吃一边闲聊。
门铃忽然响了。
孙平过去开门,外边站着一身深se大衣、笔挺非常的陈锐。
他一时没认出来。
“叔叔好,我是陈锐。”
“噢!”孙平有点局促,“小锐,你怎么来了?”他看向他身后,“你一个人吗,开叔呢?”
“我爸他们没来。”陈锐面带微笑,“叔叔,我是和小潭回来过年的。”
“什么?”孙平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孙语潭听到动静走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她石化在走廊。
陈锐看着孙语潭,笑着把话说得更详实,“叔叔,我和小潭在谈恋ai,父母都不在国内,只好跟着小潭回邵城来过年,飞机晚了一班,所以现在才到。小潭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孙平回头,看见nv儿脸上不打自招的慌乱神情,还有nv儿身后拿着锅铲同样僵y的妻子,四个人站成一条直线,只有陈锐气定神闲,“阿姨好。”
苏南倒x1一口凉气,她简直要昏倒过去了,还强自镇定说:“先进来,进来再说。”
陈锐将手上满满当当的礼品放在一角。孙平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他就过去坐下,然后看着孙语潭,战战兢兢进了厨房。
孙平还沉浸在冲击中没回过神来,他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通,陈锐和潭潭怎么就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他努力回想,两人明明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甚至记得妻子还和自己讨论过,说两孩子之间差太远,合不来,朋友都做不了。怎么现在谈起恋ai了?
他用审视的目光考量对面的年轻人。陈锐端正坐着,不卑不亢,他长得很好,由内而外的挺拔,像一个能承重担事的男子汉了。孙平看着当然是满意的。可是开叔知不知道两个孩子的事?他往远了想,又觉得潭潭和陈锐不是那么合适。
厨房里,孙语潭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都说了。
“是你让他来我们家的吗?”
“是。”事已至此,孙语潭只能顺着陈锐的话说。
“你好歹提前说一声,让我跟你爸有个心理准备,我刚才快被吓si了呀。”
我也是呀。孙语潭讪讪地给妈妈拍背顺气,“压压惊,压压惊。”
“先吃饭。别的晚上再说。你帮妈妈把菜端一端。幸好我做的多。”
饭桌上,四人一人坐了一向,苏南说:“小锐啊,潭潭不懂事,没提前跟阿姨讲,阿姨不知道你要来,没做什么准备,委屈你了。”
“怎么会。”陈锐面上带点笑,“阿姨太客气了,早就听潭潭说,阿姨厨艺特别好。”
孙平笑呵呵的:“好了好了,先吃菜,等会凉了。”
照往常,孙语潭这么久不见爸妈,一定有说不完的事要分享,这晚却只顾埋头吃饭。
另外三人也吃得非常专心,偶尔有对话,问的也不过是合不合口味之类。大家都非常不习惯,找不到舒适相处的尺度。
陈锐非常捧场,饭后还主动帮着收拾桌子,可苏南哪能真让他动手,叫孙平把他拉开了。
又坐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苏南问:“小锐,你今天晚上是?”
陈锐:“我在酒店开了房间。”
“哦。”苏南松一口气,“潭潭,你送送小锐。”
一直到离开小区,孙语潭才猛地停住脚步。
“好玩吗?”她压了一肚子的火,回身盯住他,“陈锐,你现在让我怎么收场?”
“要收什么场?”陈锐说,“我看不出哪里需要收场。”
“我家氛围你感觉不到?刚才几个小时你过得很自在?”
陈锐:“万事开头难。”
孙语潭无奈了,“算我求你了,陈锐,你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回去吧。”
“说了要在你家过年,就一定要在你家过年,失信算怎么回事。”
“我们今年要去nn家吃年夜饭,在小村子里,陈锐,你不会习惯的。”
“你敢把我带回去吗?”
“你少激我!”
“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说我怕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爸多有名?你让我怎么介绍你?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怎么看我们家?你装什么傻啊陈锐?”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心里想什么?”
“别人?陈锐,连自己都这样想不是吗,你自己都觉得我们家……”
“我从来没觉得。”陈锐打断她,“为什么要在意不相g的人想什么?”
“是,你不在意,你如果真的不在意,你跑过来g什么?一点不在意外界说什么,你也不用来我家找什么存在感,不用非要我家知道,非要我承认。”
“孙语潭,你讲不讲道理,父母能一样?”
“你没发现我爸妈什么都不问你吗?你不明白吗?”孙语潭动怒了,话就说得残忍了,“他们不会认同你。不会希望我跟你扯上这种关系。”
陈锐面无表情:“哪种关系?”
“你一定要我说出口吗?陈锐,我爷爷我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的,我不想叫我家变成谈资,不想让他们背负这么大的压力。现在我们俩好,当然千好万好,万一有天我们不好了,被指指点点反正只有我家。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想和你光明正大是自私,你眼里只想着你家以后,只因为一点毫无凭据的假想,因为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流言蜚语,就要判我si刑,就是伟大了,是吗?”
“你用不着夸张。我只说不让父母知道,不叫老人为难。跟si刑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就是一个拖字吗,拖到后面什么结果都没有。”陈锐声音发冷,“孙语潭,我甚至怀疑你只拿我家当幌子,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和我有结果。”
“哈!好,如你所愿知道了又怎样?你到底要什么结果?”
陈锐咬牙道,“你要我在这里给你求婚吗?你要我跪下吗?”
孙语潭掉头就走。
“你真的ai我吗?”
孙语潭停住了。
陈锐在她身后道:“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可你呢,孙语潭,这么多年,我是做的不好,可你又何尝向我走近一步?你一点坎坷都不愿为我迈,风浪还没到眼前就先退缩。”
“你的‘不跟家里说’,原来是永远不说。你口中的喜欢,说放弃就能放弃,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当我可有可无,认定我们会分开。孙语潭,你从来没有认真对待我。”
陈锐的话语在寒夜中听来格外凛冽,他说得这样重,孙语潭一时讲不出话。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心里有些气急败坏,忍不住回击:“是啊。你说对了。说到底,我就是没那么喜欢你。”
陈锐早已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接着说啊。”
孙语潭却闭上了嘴,她落了下风,说不下去了。
陈锐刺她:“你还有什么伤人的话,索x一次说完。”
孙语潭一语不发,她站了一会儿,绕开他往回走。
陈锐不再拦她。
孙语潭回到家,父母果然齐齐坐在沙发边。
苏南看她神se,“吵架了?我就说你们吃饭的时候就不对,你爸还说看不出来。”
孙平说:“我是没看出来,我当两人害羞呢。小潭,听你妈说,你和陈锐最近才在一起?”
孙语潭坐在另一边,“嗯。”
苏南:“他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
苏南和孙平对视一眼。孙语潭解释道:“是我不准他说的。”
苏南:“你们吵什么了?”
“没吵架。陈锐发疯了,他说要和我结婚。”
她听到的时候脑袋空白一片,所以第一反应才落荒而逃。
陈锐之后的那番指控,她为什么哑口,因为她发现自己辩驳无门。
陈锐的话扯开了她的遮羞布,他说她不认真,说她不ai他,说她总能毫不留恋地放弃。
真轻巧。能轻易放弃是很值得夸口的能力么。
只有陈锐,才有底气坚持认定的东西一定属于他。
孙语潭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拿他最介意的话伤他。可这样伤害了他,她反而短他一截。
她还是不服气。正如她向苏南交代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在这短短数月,没有往后想到十步百步也是她的错吗?
她以为陈锐和她一样。她以为错了。
她还以为她不想结婚,可为何此刻她的心情如此飘飘然?
然后她抬头看见父母表情,气球便渐渐偃旗息鼓了。今晚不只是她,她全家都被陈锐弄得措手不及。
但孙平惊讶过后,只是说她:“你这孩子,想结婚怎么是发疯呢?那说明陈锐还是可以,有担当。只不过两家辈分要乱套了。”
苏南白他一眼,“本来也是乱喊的。”她皱着眉,忧心忡忡的是别的事。
在苏南心中,自己家和陈家,从来就不是对等的。谁叫她家一开始就占了人家便宜。她在海城那三年从来就没有自在过,那是累积的不自在,如坐针毡又不能不坐的不自在。
她感激陈家,希望报答陈家,可她也打心底里不想和陈家长长久久的来往下去,所以才会潭潭一去棠城就催着孙平搬回邵城。
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两家小辈纠葛在了一起。
她很清楚,只要相交,她家就势必要“沾光”,她就又要永永远远的生活在那三年的日子里。
但这些话,这些事,又都抵不过nv儿一句“我愿意”。苏南只问:“我明明记得,你刚回海城,还跟我说陈锐看不惯你,不好相处?”
“以前我和他之间有误会。”孙语潭知道妈妈的意思,“陈锐对我很好。”
“他说结婚,你怎么想的?”
孙语潭看着妈妈,“如果你不想,我就不想。”
她和陈锐说在意他人视线,其实她哪里在意,她从始至终,都只怕苏南为难。
苏南当年的难做,被孙语潭明镜一样看在眼里。她太了解妈妈,也太清楚妈妈害怕什么。
苏南很意外,“为什么?”她转瞬就明白过来,眼眶都红了,“傻子。”
孙语潭好难过,但还是笑着给妈妈递纸巾,“别哭别哭,好妈妈,我跟他还不一定呢。别着急。”
“真是个傻子!”苏南重重地拍她一下,“你当我急什么?”
“是啊,急什么?”孙平真是粗线条。
“你什么都不懂。”苏南横他一眼,她拉着nv儿的手,慢慢道:“小潭,妈妈就问你,你喜不喜欢陈锐?”
孙语潭点头。
苏南说:“那好,小潭,妈妈认真的跟你说一次,只要你喜欢,这些根本不值得顾虑。你想怎样便怎样。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因为家庭,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
孙语潭鼻子一酸,她依偎过去,“妈妈……”
苏南叹了口气,“也怪我,自尊心太强,总让你觉得要跟他家保持距离。”
30号早上,苏南正做着早餐,陈锐按响了门铃。
“阿姨好。”他提着两袋水果站在门口。
“怎么又买东西?”苏南客气地请他进来,“潭潭还没起来,小锐,你吃早饭没?”
“没有。”
“哦,那你去叫一下小潭,等会一起吃。”
“麻烦阿姨了。”
陈锐走到孙语潭房门外,抬手敲了敲。
孙语潭早就醒了,她如今不和陈锐在一张床上,一朝回到解放前。
“进来。”她早听到陈锐的声音。
陈锐真的走进来,他穿了件咖se的翻领大衣,英朗挺括,一直到她床边才止步,他手cha在兜里,俯视着看她。
两人还有点吵完架的余韵,谁也不说话。
孙语潭掀开被子下床。躺着真是太没有气势了。
“昨晚睡得好吗?”陈锐语气讥诮。
“特别好。”孙语潭怎么听不出来,她反问:“你呢?”
“一点也不好。”
“陈锐,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诚实了。”
“你说呢。”
孙语潭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好了,我换个衣服,能请您出去稍等吗?尊贵的客人。”
餐桌上,孙语潭一边喝牛n,一看看着对面的陈锐。陈锐也看着她。
苏南端出来一大一小两碗面,陈锐起身去接。
面条汤底是番茄牛腩,上边还卧着j蛋、腊r0u、青菜,青青红红白白,又香又诱人。
“给她小的。”苏南示意陈锐。
孙语潭问:“爸爸呢?”
“他大清早去装货了。小锐,不够就和我说,厨房纱罩下边还有菜码。”
“好。谢谢阿姨。”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苏南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吧。怎么了?”
“一会儿我们也来店里帮忙下货好了。”
“不用不用!哪里要你们过来,小潭,你今天就带着小锐出去玩一玩逛一逛。”
“没事的阿姨,”陈锐说,“我很乐意帮忙。”
最终三个人一块出了门。
苏南小声又小声,“你怎么能真让他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