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後……
「铛铛铛铛~」
我嘴里哼着贝多芬的世界名曲~命运交响曲的前四个音符,然後捧着一盘韩式泡菜凉面来到她的面前。
「抱歉,你的东西真的有点少,除了洋菜、韩式泡菜、还有小h瓜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材料可以作菜。」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我就想到我老板之前有教过我一道简易的料理,所以我……」
「你老板?」h冷蕾张大了眼睛看着我,吃惊的模样就像是受惊的流浪小猫。
「是啊,我老板教的。」
我看她这麽有兴趣,话也多了起来,「我是在如鱼得水这个同志工作室工作的员工,那时候刚刚草创,赚不到甚麽钱,後来我老板想起以前前任nv友教她做的韩氏泡菜凉面,想说可以做个副食品网路拍卖,不需要买面粉,直接用少少钱的洋菜煮开等凝固以後刨丝,然後加上泡菜跟小h瓜就可以,这道菜很好吃呢!而且泡菜之前电视上不是说也有益健康……」
我话还没说完,h冷蕾那一双丹凤眼居然蓄满了泪水,一颗一颗从白皙的脸庞上滑落。
「我、我说错了甚麽话?让你这麽伤心?」天啊!我最怕看到nv人哭了!这这这该怎麽办?我的心里突然七上八下吊了好几个桶子,乱打挥舞着,脑海中居然思索不出怎样安慰她的话语。
「不,你……你没有说错……」她擦了擦眼泪,然而那眼泪就像是有自主生命似地,发了狂的掉,滑落在她似雪的肌肤上,就像在锦缎上的珍珠,滚落至地,就像是一朵清新的蒲公英,没落尘土间。不复踪影,却叫人十分怜惜。
「既然我没有说错,你为、为甚麽……哭?」
老天爷!我居然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口吃?我是怎麽啦?伍凝卉!你振作一点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个徵遍天下无敌手的情场高手,如今怎麽见到h冷蕾,就完全失去了那一份老练世故的模样?不行不行,我得要振作一点……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浅浅的,轻轻的,像是滴落在古筝上的水珠,不经意的弹跳却抖动我心房里的震撼,「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经作过这一道菜给我吃……」
是严竹吗?
那一瞬间我想要开口问,但是她的泪居然像一把锁,牢牢的扣住了我的喉,在这麽伤感的时分我实在无法b问一个如玉似水的nv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回忆已经太伤人,朝夕相处时日很多,又何必在一时b问到底?
想起一个人的时候会流眼泪,是不是因为曾经用情过深,所以还会难过?她对严竹的感情不像游戏,就如同当年我对雷瑷玲的感情也曾经以为是信仰。
这一天,我深刻的t验到,nv人的眼泪,原来也可以这麽美,美得让人心痛……
还有,为什麽严竹从来忘不了她,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找答案。
今年的秋天很狂妄。
为何要这样形容天气?原因无它。
从来没有一次秋天的天气会是又打雷又下雨又酷热;然而今年的秋天,似火又像冰。
知道吗?
其实夏天跟冬天都不可怕,因为我们已经预设了立场,知道这两个季节要不就是紧裹着棉被要不就是穿得少少,反正火里来,雪里去,热也热出一身汗,冻也冻出一身抖。
秋天就像是恋ai初期的暧昧,时冷时热,反覆无常。
朝晨冷,午炎热,夜se凉;总是在你还没来得及领悟对方的意思时,这恋ai的思绪又飘走了,至此我们都像是追着风筝的孩子,痴狂只为了追寻一只断线的风筝,因为不回头,所以留在心里美。
「这就是你跟h冷蕾相遇认识的过程?」
「如鱼得水」里面,冷气仍然呼呼的开着,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虽然已经走到秋天尾端,但是台北天空上仍然无云湛蓝一片,日头仍然放肆地热力大放送。
我身处老板办公室,满室的粉红摆设,绒毛玩具熊、彩虹旗挂了一堆,偶尔冷气运转的时候还会把旗子吹得老高,翻起惨白的墙壁一片,然而就算室内有冷气,我却还是在冒汗。
我第一次在跟朱听薇报告的时候这麽胆战心惊。然而反观我的紧张,朱听薇一面拿起指甲锉刀,一面老神在在的问我,「所以这样说来,她对严竹还是有点感情的罗?」
「这,我不知道……」我清了清喉咙,我太了解老板的个x了,她是天蠍座的,事事都要求赢得胜利赢得漂亮,表现得越是老神在在,就越是可怕。跟朱听薇b起来,h冷蕾就像一朵摇摇yu坠的小白花,而我这个吃人头路的夥计,有办法保住这朵小白花吗?
保住这朵小白花?我突然心里一惊,关於这个想法太危险,太不吻合不动情的毒罂粟。
「你不知道?你不是很聪明吗?应该知道我在说甚麽。」她的眼睛就像是瞪住青蛙的蛇。
「她只有跟我说这道菜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道菜是严竹教我的。」
朱听薇冷冷看着我,放下了指甲锉刀,她的手指指甲经过细心琢磨之後完美无瑕,配上粉红se的指甲油看来更加漂亮。
「严竹教我,我教你,她看到那菜会流眼泪,那表示她对严竹还有感情,只不过不晓得这感情是真还是假?」
「但是她看起来不假啊!」
「别忘了她有办法叫严竹发狂的,你以为流个眼泪就很了不起吗?」朱听薇似乎对冷蕾有无限的厌恶感,我想这是因为忌妒吧!
「好啦,那现在都找到h冷蕾了,就把严竹的那封信交给她不就好了?大功告成,你也不必要去一直挂念这事情。」
「我当时是怎麽跟你说的?」朱听薇斜眼看了我一眼。
「你说,要弄懂她跟严竹当年分手的理由…」我吞了一下口水,朱听薇现在的模样可像老板了。
「那你知道理由了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该怎麽做吧!」朱听薇冷冷瞪了我一眼:「任务交代给你,没完成就不该轻易罢休。」
「为什麽你非要弄懂她们分手的理由?严竹已经si了……而她……」我一句话没说出口又吞了下去,冷蕾看起来如此楚楚可怜,为何非要一直b她……
「严竹为了她甩了我,甩了无数个ai她的nv人,严竹痛苦,更多nv人也痛苦,我也永远记得这份挫败感,严竹为了她痛苦至si,我只想知道,那个nv人到底为什麽离开严竹。」朱听薇说完,忽然想到似地拉开了ch0u屉:「这儿是两张游乐园的门票。上次厂商送给我招待的,本来我还不知道要给谁呢,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会派得上用场。」
「要g嘛?」
「这家游乐园在中部,而且里面还有附设五星级饭店,之前还有偶像剧跟综艺节目在里面拍戏做节目呢,风评还不错,你带冷蕾去那边,应该可以找机会问出答案吧!好好发挥你毒罂粟的本事,你不是总有办法把nv人耍得团团转吗?」她站起身,将两张门票塞进了我的口袋。
我接下票,无奈地离开办公室。在这种小工作室工作就是这样,工作之外,还得兼顾老板的私事,然而想起严竹葬礼那天朱听薇的眼泪,总让我不忍拒绝她。
何况,我其实也想知道冷蕾跟严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夜se茫茫,秋末了,明天开始是属於冬天的第一个月。十一月,然而秋天却还在跟冬天纠缠,苦苦不肯离去。
下了班,我依旧开着我的车子加入了车阵之中,在台北塞车是常事,没有塞车是异类;这就跟圈子里面的文化是一样的。失恋被甩是常事,没有失恋还在一起是少数异类。
这些年来我认识的nv子,常常听到为了ai而伤心伤神的问题。
我家虽然是中医世家,不过西医的书也有,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了jg神病学中有一种形式叫做「机构化」。
被送入院的病人已经被医护人员c控了整个作息,啥时候吃饭、啥时候作团t治疗、啥时候吃药、啥时候活动…一切都是非常机械式的,也许在医院病人这样的行为都非常的能配合且适应,一旦回到了社区家中,却没有人督促你这些事情,而且外面的人都会排拒jg神病人,导致病人再度恶化病情,於是再度回到医院治疗。
院方常常在jg神科讨论如何去机构化,不让这个行为像旋转门一样一直轮回。
ai情也有机构化,ai的年轮可长可短,c之在手。但是一旦碰触ai的毒瘾,这辈子就很难反抗。
你知道她甚麽时候会打电话,你知道她甚麽时候想za,你知道她za的时候喜欢用哪一根手指,你知道她的小癖好,你知道几点你们该作啥米,你知道你门过节日的时候该要怎样怎样……
即使她对你再怎麽坏,你下定了千百次决心要离开她,还是无奈。
因为你被ai情机构化了你害怕因为耗在她身上的青春年华让你在外面没有身价,你害怕她主导整个ai情多年早已经没有了主见,甚麽事情都是以她为主。
你害怕往外发展,因为苦苦过也是安逸,至少她名义上是你的伴。
你ai她,而这份ai让你机构化。於是你是被囚禁在不是ai的jg神病院,你是无ai的可怜病人。
我叹了一口气,回家就要约冷蕾出去,那两张门票好像快要烫着我的x口,第一次要约一个nv孩子这麽紧张,我不明白在紧张甚麽,就像,就像……
就像第一次恋ai那样。
她的眼泪一直在我心里滚来滚去,没有蒸发的时候。接近她,真的只是因为朱听薇的交代,假公济私的人,究竟是谁?
我深呼x1,深呼x1,深呼x1,确定自己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帅气迷人後,这才按下h冷蕾的门铃。
「你好~」
铁门打开之後,看到的是h冷蕾的脸上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你好……」
啊,她的声音真的好好听。
软软的,柔柔的,像是包着馅儿的棉花糖,咬上一口,满是蜜流泄满地。
「很吃惊我会来找你?」我扬起眉,也顺便抱起橘子,把妹的时候最好可以带上一只大家都有共同话题的宠物,以防在没有话题的时候可以有话题。我故做一派轻松,「不让我进去坐坐?」
「当然,请进。」
h冷蕾缓缓地开了铁门,而我将橘子放到地板上,只见白se的艾曼达看见老相好,立刻向前飞奔。
「我去给你泡个茶。」她微笑地说。
「谢谢。」
h冷蕾跑到厨房,客厅只剩下我跟两只猫,几天不见,这间房子有了些许的改变,原本装在纸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分门别类地归在该归的地方,一方小小的木桌摆在客厅上,还特地舖上了一张绘有异国风味的小地毯,窗户的窗帘换了,换成白底粉红花的图案,涂上发亮深层漆的木板钉在墙上,上面放了好几本书,也一样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除了书之外,这个家还有另一个装饰品就是很多的录影带。
在这个已经流行看dvd跟vcd的年代,看到录影带真让人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而这些录影带似乎也知道它们已经跟不上流行,安静的被摆在角落的玻璃柜子里面。
走近一看,里面居然全部都是n年以上的老片。甚麽乱世佳人、罗马假期、第凡内早餐、et…
「你也喜欢看电影吗?」不知道甚麽时候她已经泡好了茶,用托盘端着纯白se的茶具出来。
「喜欢,不过没有看过这麽老的片子。」我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都是去看院线片的。」
「哦,那些片子都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看的。」h冷蕾笑了笑,将茶具放置桌子上,一面在地毯上坐了下来,「来嚐一嚐伯爵n茶,虽然现在不是下午,不过我对泡茶很有把握喔!上次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这是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跟英国同学学的。」
看了看她端出来的东西,除了白se的茶具外还有一个三层的银se盘子,上面每一层都摆着不同的食物。
「我没吃过正统的英国下午茶,这要怎麽吃?」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