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那个人的那一秒,她没有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慵懒低沉的嗓音:“怎么这会儿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她沙哑着声音回答:“陈聿,我想你了。”
陈聿似乎愣了两秒,不知是听出她声音沙哑,还是因为她说的这句话。
两秒后,他问:“在家?”
“嗯。”
“等我。”
这两个字入耳,安弥微怔了一下。
她说想他,他没有说什么“不是今天才见了面”之类的话,而是,等我。
这两个字仿佛不止是两个字,还像在告诉她——
今天是才与你见面,但也还是想立刻出现在你身边,不管是在深夜,还是黎明之前。
哪怕上一秒刚与你分离,下一秒我也会飞奔向你。
失火
初冬的深夜,空荡的街道上寒风凛冽,有刺骨的冷意, 城郊的路上不见人影,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夜色里疾驰,穿越整个城市来到一栋别墅前。
听到外面响起车辆驶过的声音时,安弥以为只是路过的车,因为陈聿送她回来时说过,他家在城北,从那边过来几乎要横跨整个南城, 不该这么快才对,但手机却在这时响了,陈聿打来的。
她接通, “喂。”
“开门。”
安弥一愣,还真的是他。
本来觉得没什么力气的她,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膝盖的疼痛也遗忘,一路跑着下楼去给他开门。
大门在客厅就能开,安弥在客厅按下开关后还是跑着去接他。
看见她跑着出来,陈聿立马踩下刹车, 从车里出来,而后,张开双臂。
安弥扑进他怀里。
他抱住她, 以完全的姿势。
“怎么了?”
他低头, 侧脸贴住她头发, 轻轻摩挲。
安弥将头埋在他胸口, 用力抱着他,低声开口:“没怎么, 就是想你。”
陈聿将臂弯收紧,他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紧紧抱着她。
过了大约三分钟,陈聿将安弥从怀里提起来,让她坐到自己手臂上,然后仰头去看她。
“哭过?”虽是疑问语气,但他笃定她哭过,那双眼已经红肿得不成样。
“嗯。”
外面冷,陈聿抱着她往里走,“要跟我说说吗?”
他用的问句,是让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的意思。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安弥却不知该从何讲起,想了想,她问他:“你知道我有个亲妹妹吗?”
陈聿说:“不知道。”
看来他真的一点关于她的过去都没打听。
于是,她从头告诉他:“我有个亲妹妹,叫安宁,三年前安远山带回来的私生子和另一个人在家里口及毒后侵犯了她,她拿刀了结了他们,自己也死在了那间屋子里,那天……”
讲到这儿,安弥声音开始颤抖,泪水再次从眼眶滚落。
陈聿抬手为她擦眼泪,眉心蹙着,她难过,似乎他也跟着难受。
安弥抽泣着继续讲:“那天,是我跑出去和许彦洲约会才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如果那天我在,绝对不会让安林枫那个畜生动安宁一根头发!”
提到安林枫,她语气激动,但很快,她声音又低下来,“所以……”
她眼泪成串成串的滚落,像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出来,声音低哑脆弱,“我没有再踏进过她的房间,那道房门成了我一直以来迈不过的坎,但今天我进去了,看到了她留给我的一本手账,里面每一页上都写着她想跟我说的话。”
听她说完,陈聿眉心的沟壑松开了些,安弥迈过了心里那道坎是好事,发现安宁留给她的手账也是好事,那本手账若是一直未被发现便是辜负了安宁的一片苦心。
他仰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让我猜一猜她都写了什么话给你。”
安弥吸吸鼻子,低头看他。
彼时,陈聿抱着她进了客厅,暖色柔光下,他的眉目是更温柔的容色。
“她一定有写,姐姐要一直开心,要多笑。”
安弥微微一愣。
陈聿温声问她:“对吗?”
安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