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快过来!把这他们带回去治疗……”
站立整齐的士兵中很快就跑出了两位穿着白袍的医生,他们很快组装了好了一个担架,将希雅特固定在了上面,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她失血的伤口,而后带着她的担架离开了这里。
看着希雅特被带走,费舍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伊丽莎白说道,
“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安娜,她被布莱克执行了过量的植肉手术,那遗物根本不是什么生死凭依铃,而是让她植肉的部分稳定下来的遗物。现在她彻底失控已经快要进入圣纳黎市区了,我们得阻止她才行。”
伊丽莎白却依旧心疼地盯着费舍尔的伤口,等待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直到这个时候,费舍尔才注意到她的裙摆上带着一切污渍,
“怎么了,你的裙子……”
伊丽莎白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费舍尔说道,
“伦西斯疯了,竟然敢在黄金宫中刺杀父王,去阻止他的德克斯特也身负重伤,我赶到黄金宫的时候已经晚了,德克斯特现在还在抢救中……费舍尔,既然宝库之中有证据,等之后我会派人回来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阻止圣纳黎市区内的混乱,我们得先回到黄金宫去。”
“嗯,但茉莉她……”
“没关系,先带她回到黄金宫去,之后还需要她出庭作证。”
“嗯。”
伊丽莎白伸出了手牵住了费舍尔的手,而士兵中又走出了两位穿戴着白袍的军医走出了队列,他们很快又组装好了一个担架,将中毒失去意识的茉莉给装在了担架上,费舍尔跟着伊丽莎白走出了一两步。
但他却一直望着旁边安静的纳黎湖,那图书馆中的巨大“木犀”文字和厄尔温德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涌上了心头,好像事情进展到了目前的地步,自己得到的结果和一切的一切都有着一些明显的漏洞和问题……
突然安静下来的费舍尔有时间再度回顾了一下这几个月中接连而至的窒息的事件,在冥冥中,他一直都觉得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此时此刻,一个逻辑上的漏洞突然浮现在了费舍尔的眼前。
有一个问题就是:厄尔温德是什么时候知道杀死斐洛恩的人是自己的?
回顾自己从南大陆归来的全部过程,自己第一次遇见厄尔温德应该是在施瓦利被袭击的空间魔法中。
在此之前,自己应该都一直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才对,按照厄尔温德的说法,他们在南大陆的斐洛恩城由于斐洛恩的后手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
那么,以此为假设,假如厄尔温德第一次发现自己就是在那空间的魔法中呢?
他在那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号人,直到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自己,感受到了补完手册的联系才发现了自己……
那么,他去到魔法之中是要干什么?
极佳的记忆力告诉费舍尔,他当时到那里是为了庇护自己的安全。
庇护自己的安全?
在愈合房中也是这样,甚至是杀死布莱克之后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艾利欧格曾经和自己说过,厄尔温德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隐居逃匿的状态,之所以这一次会出现在圣纳黎是因为他和圣纳黎中的某个人达成了交易,自己刚刚听的时候潜意识觉得他是和布莱克合作的,因为他为布莱克提供了植肉技术,帮助他延长寿命……
那如果,他不是和布莱克合作呢?
想到此处,费舍尔的头皮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
顺着这个思路延伸,为什么木犀在临死前依旧要保护布莱克,依旧无怨无悔地使用赐福庇护着布莱克呢?
费舍尔曾经经历过木犀的视角,她是一位勇敢聪慧的鲸人种,如果自己的爱人变心,她真的会愚蠢到不顾一切地庇护布莱克吗?
现在,费舍尔再一次想起了刚才自己看过的那布莱克镌刻的宝库的密码,那一行名为“木犀”的单词……
如果木犀认为布莱克是没有变心的呢?
一道道线索连通而来,此时此刻,费舍尔的脚步陡然僵硬,他瞬间停在了原地。
如果这些假设成立,那么这些条件导向的结果是非常恐怖的。
他忽然明白了,这么长久以来自己在对付布莱克时总是会产生一种无力感和窒息感的源头在哪里了。
如果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布莱克,甚至是布莱克和木犀也只是一枚小小的旗子呢?
“不对……”
费舍尔僵硬的脚步和突如其来的开口让前面牵着他的伊丽莎白疑惑地回头,似乎还以为他受伤了,于是她便颇为关心地扫视了一眼他的身体,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但费舍尔却没有回应她,他只是轻轻挣脱开了伊丽莎白的手指,直直地看向眼前这位美丽温和的淑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是你?”
伊丽莎白的表情变得稍稍愕然,她依旧看着眼前的费舍尔,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只是此时此刻,
那一双淡金色的黄金眸子是那样的空洞。
伊丽莎白·葛德林
“费舍尔,你在说什么?”
伊丽莎白那美丽温和表情就如同母神最虔诚的使者一样,她颇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一些什么,她犹豫了片刻,轻轻伸手想要抚摸费舍尔的额头,想要看一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但费舍尔却直直地伸手拽住了伊丽莎白的柔荑,他的直觉和一切理性此时此刻都发挥到了极致,他快速地将自己从南大陆归来时经历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信息全部都过了一遍。
结果越是回忆,带来的结果就越是胆战心惊,越是回忆,他便越是笃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