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气温不高,她穿了一件秋天的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往口袋和包里塞了两大包纸才出门。
路程不太远,也就一公里的样子,医生说就是重感冒,挂了几瓶水,江稚茵靠在那儿睡了一觉就打完了。
从医院门口出来的时候江稚茵看见她正在揉胳膊,就颇不好意思地说:“我睡得太死了,对不起啊。”
“没事。”陈雨婕拧开自行车的锁,“我载你回去?”
陈雨婕这车不新,骑起来“喀拉喀拉”地响,像那种黑白电影里老大爷蹬的车,骑在路上有不少人注视,两个小姑娘也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用头发把脸裹住。
滨城的夜晚灯光很足,高楼大厦,灯火万家,红绿灯前排了一流水等着下班回家的上班族。
自行车的链子就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断的,江稚茵站在旁边,陈雨婕拎着自己断掉的自行车链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对视就很想笑。
江稚茵憋着笑,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那现在怎么办啊,这里离你家还挺远的吧。”
而且这个点儿也没什么还在营业的修车铺子了。
她站在路口四处看了看,突然想到:“这地儿离闻祈家近,不然先推到他那儿去?”
陈雨婕问:“闻祈会修自行车?”
江稚茵摇摇头:“不知道他会不会,但我记得他家楼下有个修车的老头,上次我晚上快十二点出来看见他还开门营业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雨婕多扫了她两眼,又讪讪把眼神收回来,说话声音有些卡壳:“哦……那先过去看看吧。”
一边推车,她一边问江稚茵:“你跟闻祈,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江稚茵双手插兜:“什么什么程度?就跟我和你,我和邓林卓、马世聪一样呗。”
陈雨婕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你没察觉到……他对你有点不一样吗?”
江稚茵一时怔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胡乱眨动。
陈雨婕是可以信任的人,正好江稚茵也拿不准自己的态度,于是就跟她坦白:“你正好问到他,我就问你个事儿……”
她踌躇半晌,结结巴巴地说:“七月份我过生日那天,闻祈喝错了邓林卓的嘉士伯,醉了,我送他回去,他——”江稚茵做了巨大的心理准备,才袒露,“亲我了。”
陈雨婕一下子定在那里不敢出声,江稚茵还有点咳嗽,因为发热,脸也红红的,眼睫往下垂着,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但是他那时候意识不清晰,可能只是发酒疯,我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事,包括闻祈,但这种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