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仍然稍显狼狈。
柯朗摘下帽子,深栗色的卷发凌乱不堪,他费劲地喘着气,嘲讽地笑:“你急了?你怕我伤害那位小姐?”
许顾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他站在单元楼的正门口,堵在楼梯的台阶处,片刻,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没这本事。”
他们交过几次手,都是两败俱伤。
半兽人与生俱来的生理优势,让许顾在每一次重伤之后都能尽快自愈,而人类不行。
事实上,猎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未必。”柯朗还是笑,“我斗不过你,还治不了一个女人吗?”
他摸着肩上的猎鹰,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有短暂的迷离:“你我本该一无所有了。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女儿,你也失去了父母和妹妹。”
说罢,他重新笑起来,看向许顾:“而现在,你身边多了一个人。这对我而言似乎不太公平。”
这笑容里含着虚伪的善意,让许顾想用力撕碎它,露出柯朗本身的狰狞面庞。
这个男人在屠杀他的家人时,脸上也是含着这般恶心的笑。
那夜的月色也正是这么明亮。
猎人的铁钩剜出他父母的心脏,从容又狠辣地捏碎。
而他只能看着。
……
许顾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住迸发在全身的狂躁杀意。
他们的恩怨,一时难以了结。
还好,他能忍耐。
他的喉结滚动着,面部肌肉紧绷,却异常冷漠:“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试试。”
“你要杀了我?”
柯朗的笑容更加从容不迫。
他退后一步,在月色下朝着许顾张开双臂:“来吧。”
在看似和善的微笑背后,隐藏的是柯朗深沉的算计。
他们都心知肚明。
许顾要想杀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他已经在国科院的监察列表里,杀了柯朗,他逃不过国科院的制裁。
一旦杀人,会被列为高危物种。
下场是终身监禁国科院,或者直接被处理掉。
这是柯朗想看到的。
他要毁灭自己,同时也绝不成全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