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沾衣怒了,“你又笑甚?”
司溟赶紧收回笑容端正神色。
不虞天距离不归天不算近,但有符阴在,他们的速度十分快,不到半日就到达了不虞天,入城时刚好入夜。
天空烟火一重又一重,绚烂的色彩映得几人脸庞色泽一再变换。
跟不归天不同,不虞天的妖怪在审美上与人类颇为相近,几人进城没多久就被塞了不少花花草草。
符阴很不喜那些献殷勤的,不论人还是妖,收到的一律扔了,结果他一扭头,却见白珑怀里包了满满一大捧,红的紫的蓝的白的……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刺激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还不肯放手。
“符阴,这里的人好好啊,他们送了我好多花。柳沾衣和司溟也有呢!”白珑见符阴手里一朵也没有,还很高兴地和他分享。
符阴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你都打喷嚏了还不扔掉?”
白珑摇摇头,很执拗,“不行,别人送的礼物怎么能扔掉?这不好。”
符阴正想用什么法子哄白珑扔了这些东西,身体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不满地一回头,就被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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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街上熙熙攘攘, 偶尔碰撞没什么,但这么直接抱上来,未免太过刻意。
余光瞥见白珑正看着自己, 符阴想要把那人扇飞的冲动压了又压,抬起的手又放下, 问她, “怎么回事?”
抱上来那女子没有穿着外衣, 肩膀和两条白花花的胳膊就这么暴露在外,她容颜生得极美,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此时充满惧怕, 瑟瑟发抖地往符阴怀里躲, “有坏人在追我, 救救我,求求你!”
符阴:……
与此同时, 远处传来大声的呵斥,“我看你还敢往哪里逃!”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白珑把收到的花草收进布包里, 对符□□:“她看起来好可怜, 符阴我们帮帮她吧!”
柳沾衣瞥了一眼远处涌动的追兵, “要不要顺手解决了那些人?”
白兔子耳朵晃了晃, 语速极快道:“不要, 咱们刚刚进城,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被抓?她看起来像是本地人,把她带走还能打探点情报!”
计划就这么定下,符阴以自身灵力遮掩了女子的气息,那些追兵都是些半化形的妖, 全凭气息认人,它们从符阴等人身边经过,没有闻到女子的气息,就往其他地方分散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已经换上新衣裳的女子跪在他们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自称自己名叫绿醅,愿意为奴为婢报答他们的恩情。
原来这绿醅出自不虞天内最有名的青楼,她从小无父无母,因为容貌出色被卖进青楼,为了让她长大后有力气服侍贵客,青楼里教她修炼,却只允许她走到筑基和超凡,再往上便不允许了,担心她生出反抗的心思。
没成想养到合适的年岁,绿醅还是跑了,在楼里那么多高手层层监控下,她竟然还能逃出来。如今她身无长物,又没有多少实力,只能选择依附她眼中的强者。否则若是被抓回去,以青楼控制人的手段,她会生不如死。
“我不想回去给人当炉鼎,求恩人收留!”
众人听完,齐齐看向白珑。
白珑正坐在桌前吃点心,南之域是妖怪的大本营,为了照顾妖怪的体型,几乎所有家具的尺寸都比东之域大上几圈,显得白珑更加娇小了。垂在椅子下的双腿自由地晃来晃去,注意到大家都在看她,白珑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符阴:“她说想留下来报答我,你觉得呢?”
柳沾衣:“人家明明说的是‘我们’所有人,你可别误导小姑娘。”
白珑眨眨眼睛,看向跪在众人面前的女人,“你有钱吗?”
绿醅头低了低,似乎有些难堪。
白珑:“我问你有没有钱,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绿醅低声道:“我没有。”
白珑蹙起了小眉头,“你没有钱,怎么报答我们呀?”
绿醅没想到白珑会这么说,她头埋得更低,“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恩人。”
说这话时,她抬头看向符阴,意思很明显。
白兔子在白珑耳边小声提醒,“就是要干活抵钱。你想想绿醅全副身家就是她自己了,她拿她自己来抵钱也算是奉上全部财产了。”
白珑想了想,留下来打工干活跟以身相许不是一个意思,满意地点头,“那你可要好好干活,偷懒就不是诚心报答了。”
此时的绿醅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什么,听到白珑允许她留下,绿醅松了口气,低垂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达成目标的喜悦。
一天后,妖怪客栈多了一名唇红齿白貌美多才的女伙计,这家客栈由于地处偏僻且老板还是条上了岸的鱼,导致本地妖觉得这里腥气太重很少光顾,但是妖怪也好色啊,自从消息传开,这家原本冷清的客栈顿时座无虚席,余老板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可劲儿地使唤这个新来的伙计。
余老板:“你跟你的主人们每日住房吃喝就要花费二十五块灵石,二十五块!”
顶着个水腥气极重的鱼头,余老板用力比了个二十五的手势,恶狠狠道:“二十五块灵石可不好挣,你要是敢偷懒,我就告诉你家主人,让他们收拾你!知不知道!”
此时的绿醅已经跟陀螺一样被支使着转了一整天,累得恨不得倒到地上去,然而凶神恶煞的余老板明显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她只得忍着,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余老板,快把美人儿叫出来啊!”
“是啊,藏着掖着干什么?叫她给我们唱个曲儿助助兴!”
外边又传来了客人们催促的声音,间或夹着几句污言秽语,简直将绿醅当做了便宜好用的物件儿。在余老板满是威胁的目光下,绿醅忍着恶心,强装出笑容,走出去为满堂的酒客唱歌。
她出去时,大堂中的客人齐齐发出几声哄笑,轻易就掩盖了楼上柳沾衣与司溟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