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蘅内,一条吊着灯笼的红色小鱼顺从召唤,从珊瑚洞里钻了出去。它游啊游,在一个身着绣金纹玄袍的身影前停了下来。
这人正是不虞天的城主司契。他抓住这条小鱼,抠出自己的眼睛贴了上去。“乖,再去一趟。”
拾光鱼发觉一只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别扭地转了转,还是顺从地游回了若水蘅。
而司契,则借着这只眼睛,继续开始偷窥。
他跟着拾光的视角,游进了一间珊瑚屋里。嗯?这屋子住着的,好像是那个做了人类奴仆的、龙族的耻辱……说起来,他还应该叫对方叔叔。不对,他堂堂太孙,怎么能承认这种龙?司契只是沉吟一会儿,再抬起眼睛时被吓了一跳。
他们两人在干什么!亲什么亲?脱什么脱?当真不知廉耻!
用意念驱使着拾光离开那个房间,司契往符阴的房间转悠过去。
拾光鱼穿过贝壳和珍珠窜成的珠帘,停在了房中的桌子上,正对着里头的大床。
床前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正在说话。
白珑:“符阴,白泽说修炼要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你只顾着修炼却不休息,身体会累坏的。”
符阴死不承认,“我没有,我有休息的。”
白珑才不信,鼻子用力在他身上嗅了嗅,“可是为什么你身上流血了?”
符阴眼神闪烁,“那是、那是因为我休息时不小心被爪子挠破了。”
“是这样吗?”白珑有些疑惑,但她还是相信了符阴,“那也得好好上药才行!”说着伸手一推,就把符阴给推倒在床上了。
白珑:“符阴要乖乖的,上完药就不流血也不疼了噢。”
拾光鱼凑近,观察了一番白珑手里的药膏,司契摇摇头,这什么劣质膏药,肯定比不上他们龙宫特制的,小龙过得太辛苦了。
拾光鱼摆摆尾巴,眼睛正对着躺在床上的符阴。见符阴衣领敞开,满脸绯红,眼神却明亮又欢喜,司契又摇摇头,满脸的痛心,心想这条小龙多年流落在外,一定过得很辛苦,要不然只是有个人给他上上药而已,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幸福的神色,唉,他一定是太缺爱了!
怀着大哥哥对小宝宝的怜爱与疼惜,司契下定决心要让符阴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等待片刻,他收回眼睛,扣响了若水蘅的大门。
见到符阴,他露出早已练习好的亲切笑容,“符阴,你多年流落在外,实在艰难。”
符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司契:“一个人修炼,一个人受伤也不敢同人提起,但你放心,今后我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符阴:???
他目光古怪,又透着嫌弃。
司契却看不明白。他乐呵呵地准备给符阴查看伤口,伸手一推,推,推不动……嗯?那个小姑娘不是轻轻一推就倒了吗?
用尽了蛟龙的力气也没能推动的司契悟了:噢,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床。没关系,他可以直接开始检查。
伸手去扒符阴的衣裳,扒,扒不动……
司契疑惑地看着按住自己的那只手,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小姑娘随便就可以扒,他却不可以。
符阴:“你干什么?”
司契立即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小宝……符阴,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伤口,我还带了龙宫最好的伤药。”
符阴:“是吗?”
不久后,鼻青脸肿的司契横着飞出了若水蘅。
作者有话要说: 司契:为什么,要打我
符阴:打变态需要理由吗
作者:一直在迟到,从未守时过
第二更
月华升起, 轻纱一般穿透水面,融在荡漾的水波里。
一只只蚌精排着队,将比它们身体还大的玉盘送到龙宫大殿里, 那玉盘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全是价值千金的美物;身材曼妙的鲛人举着宝石酒壶在桌席间来回穿梭, 她们耳畔色泽鲜明的饰品光华轻转;一群群拾光鱼游过, 吐出的泡泡扎成一朵朵小花沿着金碧辉煌的廊柱垂落而下……
余老板顶着个大鱼头都看傻眼了, 呆呆坐在符阴后边一动不动;它旁边是司溟和柳沾衣,两人察觉到若有似无的敌意视线,俱不做理会;白兔子啥也不管, 只顾在面前的盘子里挑肉吃;白珑则好奇地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肉食, 惊讶地发现那个东西动了动, 居然是活的!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的盘子里都有这么一道菜, 用筷子又戳了戳那东西,小声道:“我不喜欢吃活的, 你要自己偷偷离开, 不要到我的盘子里来知道吗?”
不知道听懂没有, 那原本瘫软在盘子里的活物忽然支起几条雪白的腿, 颤巍巍从盘子里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桌子底下。
符阴一侧头, 发现白珑盘子里那一整只八足鱼都不见了,他有些惊讶, “原来你喜欢吃这种鱼,这么快就吃光了,我这条也给你。”
白珑嘴巴慢,还没来得及解释, 符阴那条鱼就到了自己盘子里。
看着这条雪白生物动来动去的样子,白珑郁闷地鼓起了腮帮子……
丝竹声响起,随着大殿内一阵齐齐响起的恭迎声,一条体型庞大的蛟龙飞入了大殿当中。
跟其他蛟龙不同,这条蛟龙身上的鳞片隐隐呈现金色,头顶龙角的顶端开始分叉,庞大的体型透出威严来,这就是蛟龙王了!他一落地,就化成人形,外表颇为年轻,瞧着跟司溟还有几分相似。
随着龙王的人形降临,在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只有符阴和白珑坐在原地不动,司溟想要站起来,却被柳沾衣一把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