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曾躺倒过人,那么在我们到来前就已经被销毁了,否则就在道口,怎会轻易忽略呢?」我走到路中央,抬手举了举射放头灯,道:「我在这个位置做过光柱提示。」
这一团迷雾很显然,短时间里釐不清,具体还要看后续。艾莉森上前帮手我俩,将没有烧尽的破衣烂衫置入鞍袋,随后清理干凈污痕,重新翻身上马,向着女神峰疾驰而去。
这场发生在暗夜里的暗战,不论是神秘的袭击者还是我们,都不愿被外界知道,趁着动静闹得不大,还能体面收场,只得偃旗息鼓,等待着下一场廝杀的到来。
「你给她们介绍的,是个精简到不能再精简的版本,真实的状况又是怎样的?」我摩挲着她缠在腰肢的芊芊玉指,侧过脸去问:「我想设法联系下幕后指导的圣维塔莱,你觉得呢?」
「现在还不到时机,你我得想一个办法,让她们自己把秘密揭示出来。只有那样,我们才可有理有据在贝巴因道场里随意走动。不过,这场纷乱也起到了些许积极作用,那就是我俩是逃亡的圃鹀身份这点,已被坐实了。接下来几天,她们也许会真正接纳我们入圈。」
「我倒是有个妙计,那么一来就能解决许多困惑。」我轻轻捣了她一拳,恼道:「你干嘛那么听紫眼狐貍的吩咐?过于深入会提前暴露自己。咱俩应该是随性的,独立的,要有自己的主见。蓝花楹就说,换做正常人格咱俩早就被气跑了,怎会待在莉莉丝白白受气呢?」
「也许你是对的,我只想早些了断这些破事,毕竟留给我和小苍兰的时间,正在一天天流逝。倘若什么都不做,等到将来她无声无息地走了,我的心头会充满无尽遗憾。」
女神峰,严格来说算不得是座山,而是个十分普通的土丘。她处在格拉斯考克县多条细流的交匯之处,是距离镇子叁英里外的老建筑废墟。在其正面是条笔直的公路,和相对陡峭的坡道,想要开车上去较为麻烦,但对于骑行者来说却不难。在她背面是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以及几口死水潭,被人为开辟出一条土道,倘若遭受袭击,可以从后门跑下山去。
这座残破教堂,早在世纪初就已荒弃,新址搬去了他地,原先也是个邪教私宅。长年以来都是流浪汉们巢居之所。莉莉丝们在几年前以极低价格向他们购得地皮,便加固了铁门和重修设施,成了私產领地。贝巴因道场就设在原先的祭台中心,姐妹会的人很懒,甚至都不肯动手搬走座椅,就连正堂高悬的羊头教徽依旧摆在原处,她们只是将此地当作聚会之用。
沿途我埋怨她们为何不准备些半自动武器,仍背着陈旧猎枪,一旦遭遇今晚的劲敌,以姐妹们那点叁脚猫功夫,只有挨揍的份。然桃花却答我,本地条子因多次收到举报,对她们做了严格限製,如果太过份就会遭来搜查。道场内本就有些不便外人知道的角落,所以多年以来她们还算较为守法。另外,木樨花、黄瓜等人认为,用枪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死,无法烙印恐怖记忆,所以她们更爱使刀。当然,至于外界播扬的恶行,同样是一件没拉全都干过。
那这些所谓的角落又在哪呢?艾莉森随后道出一些细末。在贝巴因道场地底,有着一大片空置的地窖,过去的教士们是拿来当作储存物资的石窟,而到了她们手里就成了惩戒监狱,说得再直白些就是私刑场。那些地方,是早期的莉莉丝们抓来目标人物施暴的场所。而到了露西她们的第叁代,基本已被弃用,因为姐妹会找到了更崇高的邪教理想,那就是登渡。
当回到坡下,蓝花楹和其余几人正等在门前,眾人协弱扶伤回到燃着烛灯的道场,各自找条凳子卧倒休息。我俩和一班精壮的娘们锁了铁门,沿途布下铁罐头接线,又在几道出入口架起尖刺障碍物,分作两班轮替当值。桃花见眾人浑身污泥,脏得就像个乞丐,便建议眾人去北侧鐘楼底下的鹿血滩冲淋,一来洗涤伤口二来去去晦气。
我不禁脸红耳赤,迟迟疑疑不太想去,緋红山庄虽然也有浴室,但一下子没挤进过那么多娘们,通常也就叁、五个女子,将脸转向池子却也清凈。现在二十多人同浴,眼前都是白花花的身子,我心底深处依旧是个男人,实在感觉双眼吃冰淇凌很猥琐。天竺菊暗暗捏了把我的手,叮嘱要入乡随俗,只要心头别怀着歹念,就纯粹当成是一副古典希腊油画即可。
高大腐朽的木门被吱吱嘎嘎推开,一个圆形厅堂呈现在我俩眼前,这间屋子顶高十来米,石墻就是鐘楼内壁,有一道盘旋而上的木梯可以上达顶层钟房,其余杂物都被分拣出来堆靠贴墻。在园屋中心,修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池子,五米多的半径,足可容纳二十余人在里头戏水,池沿贴着白瓷马赛克,两头两脑摆着四盏矿灯。
在我们头顶,有六股倒垂下来的粗硕铁链,正巧架高在池子中心,如果说整座道场最适合拿来进行血祭仪式,圆屋盖莫如此。莉莉丝们说这个地方,早先曾摆着屠案,人们在此杀牛宰羊,剁碎后送入厨房,再拿水一冲,任何腥臊血跡就流入下水道,将丝毫痕跡都不留。
咱们假设现在就是华宵之夜,所谓的大长老也许会站在池子中心,铁索上倒掛着货车司机,那么她举起刀轻易就能将受难者划开喉管,然后张开双臂,面露享受状迎接血雨喷薄直下。故此这里被叫做鹿血滩,实在很是应景。露西熟门熟路地走去墻角一处,往破锅炉填煤,我作为修理各种老旧设备的行家,帮手接通电路。时隔不久,热水烧开,将阀门扭转,四道蔓着白气的热流从地槽喷出,待到灌满一半池子,整座圆屋蒸汽裊绕,活似一个仙境。
小莉莉丝们许是从未有过共浴,又恰逢这么个雷雨交加的特殊之夜,顿时衣衫乱飞,嬉笑打闹,纷纷跃入池子玩水。大莉莉丝在旁也觉得有趣,放下矜持宽衣解带,也下到池里。
一时间玉体横陈,眼前飞舞着无数白花花的身影,有皮肤松垮的;有筋强体健的;也有身姿秀丽的。正因这间大屋没有男性,眾女显得十分放荡,纷纷高叉大腿闲聊着。透过弥漫的蒸汽,那一条条蜜沟如同案摊上的货品,苍白且醒目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有粉嫩的、色泽发黑的、阴唇肥大的、紧致饱满的、在各色阴毛衬托下,活像灵动的符号不住跳动着。
曾几何时,我的人生中小目标,就是设法潜入女浴室去偷窥,妇女们集体洗澡时是啥样的,它曾不断浮现在我各个时期的淫梦之中。而今我身为女性一员,躋身其中,如此近距离去观看,却不敢肆意直视,只得借助抽烟避开人群,去眺望门缝外淅淅沥沥的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