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道:“麻烦阿烟姑娘了,我们都是大老粗,喝凉水就成。”
阿烟先是给齐誉倒了杯茶,还放在他手上:“那好吧,我和齐誉喝。”
说完,又是一阵寂静,大家又僵住不动了。
只有齐誉,突起的喉结滑动,薄唇被染的水润。
“好喝,”他说。
阿烟只觉得这群人怪,翌日天色发沉,等阿烟起来后才发现只剩下一个人了。
“胡岩,他们呢?”
胡岩刚打扫完院子,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道:“都去忙了,留我在三哥身边。”
“阿烟姑娘,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了,我看你家的房顶似乎又几处漏了,不若今日重新铺上稻草?”
堂堂的王爷住这样的房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不说琉璃瓦这等贵重的,但起码也得是瓦啊!
阿烟懊恼了一下:“上次下雨就漏了,这几天忙,我竟然将这事忘了。”
说罢她看向齐誉房间,见窗户旁男人正在摆弄手里的匕首。
“那一会我叫人来帮忙弄一下吧,”话音刚落,咔嚓一个大闪,紧随而后的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哎呀,来不及了。”
先是缓缓滴落豆大的雨点子,没过几息,便哗啦啦的倾盆而下。
胡岩赶紧扔了扫帚往屋檐下跑,阿烟也站在堂屋门前,朝天上看一眼。
“云又黑又厚,大概要下许久,”阿烟转头看胡岩,“进屋呆着吧,下雨的时候冷。”
进屋?进哪个屋?
堂屋左右两侧是卧室,但一个被锁住,一个住着大佛。胡岩赶紧晃悠脑袋,瞎编道:
“我就爱看下雨。”
阿烟更觉得这群人奇怪了,不过尊重个人喜好。
“行,那我进屋了。”
站在门口,即便是房门开着,阿烟也敲了两下。待男人清冽的声音说进的时候,她才抬腿迈进去。
“早上想吃什么?”
阿烟想那碗面没吃,他应当不喜欢吃面条吧。腕子上的大将军探出脑袋,被阿烟一把塞了回去。
“就剩四个鸡蛋了,不能给你吃。”她有点凶巴巴的,“你都吃了三只小鸡仔,还不够!”
大将军原本翘起的尾巴萎了下去,蔫蔫的盘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假装自己的镯子。齐誉只能听见她训斥那条碧绿小蛇,但不知怎么,脑海里想象出她娇嗔的脸。
齐誉皱眉,微微晃头将画面清走,声音也像吹进来带着雨水的风似的,让人觉得冷。
“都可,一会让胡岩给阿烟姑娘报酬,多谢你。”
包括救了他,包括让他住在这。
可他没看见,他说出的这番话让小姑娘咬紧嘴唇,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划清界限,那拜过的堂算什么?
即便是她未经他同意拜的,可他到底占了便宜,不止看过她洗澡,还成了她名义上的夫君。越想心里越不舒服,鼻尖红红,圆润可爱的眸子也红彤彤的。
阿烟也学着他冷淡的声音,颤声道:“随你。”
屋里安静下来,齐誉没听见银铃和脚步声,知道阿烟没离开,但她竟然一直不言语。过了会,屋里出现滴滴答答的声音,齐誉高挺的鼻梁上落了几滴雨水。
齐誉侧耳倾听,注意到阿烟站着的方向似乎雨水声更大一些,但他只是手指微动,未作任何表示。
半响之后,齐誉想站起来躲开这处漏雨的地方,却不想刚起身,俩人直接撞在一起。
男人的胸膛硬的像是石头,阿烟的鼻子发酸,眼泪也如珠子似的往下掉。
齐誉看不见,可不同于雨水,带有温度的水滴砸在他手背上,让他心头一跳。
墨色的天空划过银龙,雷声忽地炸响在耳边,阿烟花容失色大叫一声,猛的抱住眼前人。
阿烟此生最怕的东西有二:苦味,雷声。
方才天边划过的闪电犹如人手臂粗细,雷声响彻天际,甚至给胡岩都吓了一跳。
胡岩想着进屋看看有没有漏雨的地方,却不想一探头便瞧见三哥和小姑娘抱在一起!
又是让小姑娘叫他大名,又是和人家拜堂,现在甚至抱人家……
胡岩不傻,断定肯定是三哥喜欢人家。他缩了回去没让俩人瞧见,躲在角落里嘿嘿笑。正笑的开怀时,漏下的雨水滴答在他脑门上,凉的他嘶一声。
胡岩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凉,阿烟自然更觉得冷。
漏下的雨水顺着她光滑的脖颈往下落,直接让衣服湿了一片,凉的她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