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从所未有的欣慰,“你表哥来之前我还怕你心里记恨他,看你现在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
“妈,以前是我不体谅你的用心良苦。”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为你筹谋还能为谁?”林少虹颇有几分扬眉吐气,“老爷子就你一个孙子,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
女人压低声音,唯恐隔墙有耳,“爷爷年纪大了,前两年中过一次风身体大不如从前,看着精干,可你也瞧见了,他走路都要拄拐。你多到他面前走动,别让你姑姑把风头都抢了去。”
“我明白。”江明御称是,又问,“妈,容昀呢?”
林少虹厌恶道:“提起他我就来气,好端端的腺囊差点就毁了。现在医生二十四小时看着,不知道还能修复多少。”
女人像是讨论某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妈,你把他给我吧。”
林少虹狐疑地凝眉,“你要他干什么,又用不了。”
“说不定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呢。”江明御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开始我不也接受不了方桥吗?”
听alpha现在提及方桥都是漫不经心中夹杂着一丝恨意,林少虹才附和,“那倒是,当时你就不乐意,谁知道后来闹成这样。不提他了,晦气,厨房熬了橘子银耳,进去吃点”
母子二人的谈话被风吹散。
远方的枯枝像是张牙舞爪的厉鬼,蛰伏于阴冷的暗处,呼啸的风声似鬼鸣,一声又一声,凄厉哀绝。
春天到了,而属于江明御的寒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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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桥离开b市的这天,天气不太好,一早就刮了风,等出了医院更是飘起了小雨,浸着寒意的雨丝顺着皮肤往毛孔深处钻,引起阵阵战栗。
医院的停车场满了,方贤的车子离得远了些,方桥在医院里避雨,等兄长的车子到了才迎着阴冷的风走出去。
他额角上的纱布还没有拆,脸色纸一样的白,穿得很厚却依旧看出他身量单薄。
oga瘦了很多——这是江明御时隔半月后见到方桥第一眼的想法。
他坐在车里,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隔着玻璃窗望。
方桥撑着伞走入雨雾里,朦朦胧胧像是随时会消失的虚影。
不经意,oga抬头望向街尾的方向,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车,单向玻璃乌麻麻的一片,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就是这辆每个大街上最为常见的车子,却奇异地获得了方桥的片刻注目。
方贤顺着oga的目光望去,没发觉有什么不同,询问,“怎么了?”
方桥也答不上来,只觉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好像有很某种很灼热的东西透过那厚厚的材质一路烧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