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在医院只住了三天,他自己就强烈地要求出院。
司斯年带他回到盛景豪庭,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沈屿的眼尾挂上了泪,他趁着司斯年往前走的空隙,伸手擦掉泪水,装作无知地、一蹦一跳地跟在司斯年的后面。
司斯年一把把人摁在沙发上坐着,手轻轻地抚上沈屿的脸颊,细细地摩挲着他精致的下颌线。
沈屿扑闪着小鹿般清纯干净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司斯年。
司斯年一脸深情地注视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司斯年的大手渐渐地从脸颊转移到沈屿白皙的后颈。
一股痒意从颈后传来,沈屿扭着身子躲司斯年作乱的大手,声音带着羞涩:“斯年、痒、不……不要……”
司斯年蓦地抽回手,刷地一下转过身,“你自己随意玩玩儿,我去书房,吃晚饭时记得叫我就好!”
沈屿敛去眼底的失落,重新戴上愉悦的面具,笑容盈盈:“好,我一会儿去叫你!”
司斯年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上楼。
沈屿一直故作轻松的身体瞬间僵直,双手紧紧握拳,掌心留下弯弯绕绕的痕迹,眼神如一滩死水,整个人明明是坐着的,却了无生气,比雕像还要雕像。
过了一会儿,沈屿缓缓起身,去到外围的院子,那里种着很多五颜六色的花,但在寒冷的季节里,只剩一堆残骸的枯枝,覆着一层湿漉漉的水迹。
沈屿伸手去摘得一根残枝,放在手心里收力,狠狠地碾碎那残枝,像是它得罪了他。
另一只手则是伸向他自己的左脸颊,那里贴着薄薄的一片膏药,脑海里不经想起司斯年的刻意闪躲,避着人的眼尾流出热泪,划过脸颊,划过锁骨,划到胸口。
沈屿抬头望向天空,雾蒙蒙的一片,看不见炎夏里的蓝色,只有一片灰蒙,一滴雨水犹如一粒寒冰打在沈屿的额头上,紧接着是一滴又一滴,打在沈屿单薄的肩膀,打在他脆弱的身体,打在他还在微颤的双腿,打在他不再热烈的心。
沈屿收回神情,冒着小雨跑进屋里,刚好碰到林叔从厨房里出来。
林叔一看这人额前还在滴水的碎发,想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就去随便淋雨,连忙走过去,顺手拿过毛巾递给沈屿。
林叔语气带着责备:“小先生,您刚刚病好,要避免着凉!”
沈屿也像受训的坏孩子,低着头认错,“林叔,我知道错了,我先上去洗个澡哦!”
说完就立马闪身离开。
林叔在身后大喊:“洗完澡一起叫小少爷下来用晚餐!”
沈屿大大地“啊”了一声,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林叔站在原地,小先生好似变得比以前还要开朗些许了,性格也不再那么拘谨,这样是极好的,可又总感觉那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