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
“宫里的女人,不论是宫婢还是皇后,不论生下皇子皇女,都有天家的大小恩赏,封及父母家人,所以宫里的女人没听说过主动避子不愿再生的,她们都拼命生,这是因为有好处。但外头的女人……”
外头的女子,好些嫁人为妻为妾之后被迫生下四五胎的,最后她们宁愿咬牙不准男人再碰,也不想再承受生育的苦楚。
谁都知道这不是件好事。
婠婠仍是犹豫,“我现下生聿儿还年轻,过几年身子养得更好了,生得会更顺遂的。”
“那避子汤你现下不必喝了,太伤身。以后每旬我都会按时服用凉药避子,不会再让你轻易怀孕的。”
十日欢爱之后,他知道她服用了避子汤。
可他不想要她吃药,他宁愿自己吃。
关于“孩子”的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虽则未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但是总归以后的日子还长,走一步看一步也成的。
好不容易才在她面前正经了片刻,给她按揉腰肢的那双手就渐渐下流了起来,对她的身子上下其手起来。
过去十日可怕的记忆再度浮上眼前,婠婠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手脚并用地想从美人榻上爬起来,但是因被他控着腰肢,最后怎么蠕动也起不来。
恍惚间,她记得大约是第七八日的时候,某次事毕中场休息时,她绝望地趴在枕头上无声抽泣着,却听闻晏珽宗以手握着她的手腕把玩,一边低声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有趣么?”
“婠婠,当日我向你母亲求娶你时,你若是最终都不肯委身我……那你现在每天都在过这样的日子。”
待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后,她在那一瞬间就觉得遍体生寒了。
若是……若是文寿二十八年的时候,她没有同意说以“陶沁婉”的身份嫁给他做皇后,执意不肯屈服……那她现在就会被他关在见不得人之处、无见人的名分,每日只能像一个器皿玩物一般供他泄欲玩弄,直到她彻底屈服?
那一刻她不知自己是该觉得眼前之人恐怖,还是该为自己当年的选择感到庆幸。
好在,那一日她服软了。
她对他说,“我嫁。”
然后她便成为了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从天子门被他娶回宫中做了中宫皇后,可以和他共享盛世太平,可以陪伴在她母亲身边尽孝。
“老实点。听话,不许乱动。”
见她不肯配合,晏珽宗抬手又打了下她的臀。
婠婠咬了咬唇,觉得怪羞耻的。他会在床笫之间时常打她的臀瓣,虽然并不至于让她痛,可她总觉得……难以接受,就像是被人羞辱似的。
不过好在今夜晏珽宗还算做了个人,有点良心,没想着碰她,只是亲手给她娇嫩的破皮红肿之处上了药。
“……婠婠,你挺不中用的。”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大约是嫌弃她那处不过是被他弄了数日就破了一层娇滴滴的皮了。
婠婠气得一把拍他的手,“你还要我怎么中用?”
说完这句话后,她忽愣了片刻,然后让他去梳妆台上取了把手持的铜镜给她。
晏珽宗不明所以,还是被她使唤地去拿来那东西了。
烛光下,婠婠揽镜自照,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
父母给了她一张好皮囊,现下她正年轻,自然也是这张皮囊最美丽动人的盛年。
甚至生完了孩子也不见容颜丝毫损伤。
“你总是这样气我,我以为我会被你气得马上老了数岁不止,眼角眉梢肯定也是要很快生出碎纹来的。可是……我倒觉得现下一点也没见老呢。母亲嬷嬷她们都说,女子总受男人的气,会老得越来越快。”
但是明明他在床榻间夫妻情话的时候总是惹她生气。
“婠婠有我的精血滋养浇灌,如何能老?”
皇帝又笑了笑,“何况孤拿你当女儿一般疼爱,怎么舍得让孤的小婠婠衰老地这么快?”
婠婠一把将那铜镜扔到他怀中。
“你再敢嘴里不干不净地试试呢!”
他大笑着接过,“这是你我新婚的定情之物,婠婠竟一点不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