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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敌时心无杂念,没有时间细想,现在回过神来,此人不管是说的话,还是说话时的态度,都着实奇怪,叫人不得不多心。
&esp;&esp;什么叫会知道他是谁,除了东皇太一,他还能有什么身份?说得好像她应该认识他一样,忘机眉头微皱,夜星搜集到的情报不少,可似乎还差点儿什么,才能将线索串联起来。
&esp;&esp;先不分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铜盒,也不知道玄翦有没有找到韩信,忘机足尖轻点,跃至宫殿之上,循着声音最嘈杂的地方赶去。
&esp;&esp;果不其然,通身肃杀之气的黑甲军高举秦国旌旗,将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影重重的中心让人看不真切,这是一种保护将军的手段,四下并无玄翦的身影,想来他一定凭借和氏璧与韩信汇合了。
&esp;&esp;只是想要在如此多人的目光下,不惊动任何人,而进去包围圈最里面,恐怕只有神仙来了才能做到。
&esp;&esp;忘机顺势坐在高悬的檐角上,静待秦军往王宫里推进,这样她便能以最小的动静直接去核心地带。
&esp;&esp;突然有一道目光仿佛从远处袭来,忘机下意识低头望去,明明没有对上任何一个眼神,她却能笃定那人看得一定是她,该说不愧是他么,这样的直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作弊。
&esp;&esp;从韩信知道忘机就在附近开始,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洞察。
&esp;&esp;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晚风共同拂过他们的黑发,他轻轻抬起头仰望,她就在那里,如明月高悬。
&esp;&esp;周围亲兵都以为他是得了和氏璧高兴,所以眼神中才罕见的缀满笑意,只有韩信自己知道,只是为一个人。
&esp;&esp;光是想着她,就足以让他感受到快乐。
&esp;&esp;韩信伸手理了理额前几缕散发,眼角余光扫过精铁甲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到底连日行军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整,也不知会不会惹她嫌弃。
&esp;&esp;即使面对再危急的战况,他都没有过片刻的胆怯,现下却眼帘微垂,无端有些紧张。
&esp;&esp;所有人都称赞韩信料事如神,那他怎么没料到会在这里与她重逢?在最初的设想里,应该是等他回咸阳加官进爵以后,再去找她赴约的。
&esp;&esp;不过提早一步也不是坏事,她的敌人应该相当棘手,否则她不会寻求军队的威慑,兵家一人不成气候,但千军万马却无往不利,他现在有足够的底气站在她面前。
&esp;&esp;“她真的不需要帮忙?”韩信若有所思,双眼如雪夜寒星,流露出一种平静的寒意,“这里的人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亲兵,绝无背叛之心。”
&esp;&esp;“……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次了。”&esp;玄翦咳嗽了几声,脸色尚且有些苍白,“答案还是一样,让我待在这里,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esp;&esp;提到忘机之后,这位冷漠敏锐的将军就像换了一个人,不复方才那副戒备警惕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思,玄翦深觉自己责任重大。
&esp;&esp;也是,忘机既然知道他在这里,想必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他按照原定的部署行事,应该正合她意。
&esp;&esp;“仔细搜查各处宫殿,活捉赵王者,赏。“韩信眼尾微垂似有倦意,可浅淡一瞥,便流露出一种慑人的掌控力,“不得擅动财物,不可欺辱宫人,违军令者,就地处置。”
&esp;&esp;这样的距离应该能察觉到了吧,忘机眨眨眼,翻身轻巧落地,悄无声息出现在宽大木柱旁,等着人经过。
&esp;&esp;青年自宫墙的阴影中走出,他比两年前高了许多,曾经略显单薄的肩膀如今已撑得起甲胄,腰间的潜蛟剑寒光猎猎,崭露峥嵘。
&esp;&esp;额前飘逸的散发一如往昔,半遮半掩住他微阖的眼眸,鼻梁高挺如脊,剑眉锐利,偏偏面庞清瘦,像水墨画中的远山淡影,中和了眉眼处的肃杀之气。
&esp;&esp;忘机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被一把拉进昏暗的宫殿中,她有些疑惑,仰头看着韩信,“怎么了?”
&esp;&esp;曾经孑然一身的少年,此刻眼底沉着整条银河的星辉,那深邃眸中翻涌的情绪比攻破邯郸城那刻还要汹涌。
&esp;&esp;在七圣台的日子,他每悟出一道兵法,就会想若她在,将如何点评,每次提笔画阵图时,朱砂总是忍不住描摹她的眉眼。
&esp;&esp;即便分开许久,但对她,他再熟悉不过,可两年后的她,还是比他记忆中美得更加超凡脱俗,略微的青涩已全然化作浑然天成的韵致,一如水中月一般,看似触手可碰,实则遥不可及。
&esp;&esp;韩信下意识抚过腰间的钱币,仿佛还能触到当年她递给他时指尖的温度,这是他当初特意留下的一枚,用军队里打结的方式仔细打成络子,旁人多为佩玉,他却日日戴着这个。
&esp;&esp;“我知你不想暴露行踪,在这里等,可好?不会很久。”他开口时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带着示弱的意味。
&esp;&esp;当然,也有他不希望太多人窥伺她的原因,即便是自己的亲兵。
&esp;&esp;见忘机点头,韩信嘴角微微上扬,“整个王宫都被围起来了,赵王逃不了,那位来找我的先生,待在重兵围守的临时营地中央,绝不会出事。”
&esp;&esp;“这件事我要谢你,否则还真有些麻烦。”其实韩信是她来之前就设想好的后手,顺势而为,有何不可,但这种话就不必跟他说了。
&esp;&esp;韩信忽然向前一步,用手撑住门扉,然后微微侧过头靠近忘机,素来韬光隐晦的眼眸睁开,此刻亮的惊人,像是要把她整个圈进怀里似的,显得有些强势。
&esp;&esp;“别道谢,这是我该做的。”韩信目光向下,视线扫过她卷翘的睫毛,再到小巧玲珑的鼻尖,最后落在那一抹粉红上,喉结微动,他的话音变得很低,“记不记得我跟你分开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