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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台北车站第29个出口(2 / 2)

「放心,以后还有很多人陪你衰。」小女孩说完,地面微微地晃动起来。

每个台湾人都熟悉的事发生了。

地震。

脚下晃动时,刚走过北门的姬颯原以为自己头晕了,毕竟七步一跪拜这样的事不常做,哪怕身强体健,也会不适应。

她载着刘雷到西门后,这老头就让自己依照他指的方向,七步一跪拜地前进。

「爽快点,依你这速度,太阳下山都不知道走完没,今儿个要是走不完,下趟还要遭罪。」刘雷在一旁看好戏,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知道,从西门出发,他们这一老一少穿着道袍,刘雷一头闪瞎人的白马尾,姬颯玉簪发髻,加上七步一跪的架势,哪怕是无根人也会害臊。

在西门经过一群练习街舞的少年,原本翻滚下腰旋转好不热闹,见他们经过,用诡异的眼光看了姬颯一下,一个少年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在拍摄:「拍电影吗?亲吻土地喔?」

另一个说:「看见台湾吧?」

「没有航拍机呀?」这些孩子舞也不练了,原本自拍跳舞的手机,都反转过来拍姬颯。

「不要东张西望,不要停下。」刘雷见姬颯的动作开始僵硬,沉声警告:「一事精至,便能动人,亦其专心致志而然。」

「师父。」姬颯的头都不敢抬起来,深怕对上哪个路人的侧目:「要走到哪?」

「现在是朝北门走,绕个弯,终点是信义路新生南路路口。」刘雷老神在在,缓步在她旁边自言自语:「唉,土地都被柏油砖头严严实实压着,这七星叩拜不得不打了对折,人的脚丫子喔,不接触泥土已久囉。」

「你们在干嘛呀?」一个散步的佝僂老先生问刘雷:「是什么宗教吗?」

刘雷礼貌地微笑,竖起食指在唇边轻轻摇头,表示不能对话。老先生在一旁又观察了一阵子,担心地看着姬颯说:「该不会是邪教吧?」

刘雷苦笑地摇头:「好徒儿,走快点吧。」

姬颯默默加快步子,见四周没人时问:「我这是在拜七星?」

「台北城内暗藏北斗七星,由西门起至信义路口,人潮川流,车河不息,若由天上看下来,何尝不是一样的星阵?」

七星山,七星阵,走七步,姬颯想了想,问:「舆师和七有什么关係吗?」

「没有。」刘雷回答的甚是乾脆:「但我有。台北城有。所以你也和七有关係。」

行至北门,地震忽然来了,姬颯愣了愣,刘雷说:「别拖拉,不过是个小地震而已,晃不死你。禹步一踩,大地震一震,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姬颯脚下不停,动作已经习惯了,变得十分流畅。她的高瘦身材穿着青袍,风吹满了她怀抱,动态竟有了山水画的美,色淡若虚,却落实了个意境。刘雷看着也觉得满意,这徒弟虽不算好相貌,但还算个衣架子,行走带风,傲气中不带狂妄。

「日落前走完整圈,然后呢?」

「那台北城就认你这个舆师,加上有我借你的地视,你在一定范围内就看得见东西了,还记得古寺里你感受到的哀吗?」

姬颯点头。

「你会看到那样的哀,和我看到的一比对,就能找到你想找那个女娃娃在哪了。」

姬颯看着刘雷,脸上有着疑问,刘雷没好气:「我能看得见小黑一族的气息,但小黑不是一个,而是一族,我分不出是哪条线才是你说的小黑,也说不准线上的哪个点才有女娃娃,让我一个办事太费时费劲。况且,你拜了师却只使唤师父说不过去,你出多点力才是正理。」

「小黑不止一个?」

「当然不止。」刘雷的笑意有着暮色:「哪怕舆师,现在吾门不也有人了?一家一族,凋零归凋零,也不能欺人家人少。」

姬颯的脚步渐渐离北门越来越远,途经若有泥地,刘雷必让她走在土地上,但往往也不过是为路上造景的树木花草而设的一小畦地,好一点的话就是个小公园。姬颯这才醒觉,在这个城市里,裸露的土地竟是这么少,土地像是古代三从四德的女人,出门被包裹得密不透风,还要戴帷帽把脸都遮住。

心里想着土地如被圈养的女人,姬颯罕有地没察觉肩上的落叶纷纷落,像是在拍她肩膀,也没留意脚边小草小花殷殷靠拢,像是要拖住她前进的步伐。

刘雷冷眼看着草木异象,没有提醒姬颯的打算。他怎么可能会坏自己的好事呢?

小祖宗胸中那道邪火能洩在那二愣子身上最好,免得自己遭殃。玄子这细作告状告得快就算了,还对自己出手,但在小祖宗面前他也只能认了,还手是不可能的,惹到小祖宗火大了那可不是挠几下咬一口的事。

话说回来,玉不琢,不成器,要打磨这新收的徒儿,光是绕城跪拜可不够,拿那个姓李的傻子当一次洪炉火,炼一把自己亲手挑的真金也好。

地牛只是微微打了喷嚏,离翻身还远呢!

台湾惯是把地震看得稀松平常,这并非是不记取教训,只是即使有提前警报,那一点点时间差,地震来时和猝不及防也没有分别。

震一震,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在办公桌的依然捨不得离开办公桌,在吃饭喝汤的也不动如泰山。

唯一被震到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只有倒八辈子楣的李晏庭。小女孩牵着他的手后,他的眼睛就被一片毛茸茸的东西捂着,成了睁眼瞎,被小女孩拖着爬上另一个毛茸茸却很是巨大的东西,感觉像是个动物,身上还有着和缓的呼吸起伏。

是豹吗?还是虎?李晏庭凭着触感盲人摸象,感觉是隻大猫。

「哈哈哈哈!堂堂泰山府君的坐骑,被你这一凡人小子上下其手,倒也有趣。」娇嫩的女孩声音传来,李晏庭一震差点从「坐骑」上摔下来,两手紧紧抓住一把毛不放手。

女孩笑得更大声了,但李晏庭很快就听不见呢,因为怒气冲冲的虎啸震耳欲聋。他心想,这是老虎吧?豹会叫吗?他忘记了,狼是会叫的,狼的毛是怎样的呢?心慌意乱,忽然发现自己手机不知道放在哪了,连忙空出一隻手在身上拍找。

「人崽子,真是要命。」女孩情绪变幻莫测,笑声一止便是不屑地冷哼:「烦死了。」

就烦死了三个字落下,李晏庭后颈吃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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