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摇摇头,秀丽面庞罕见地透出几分古怪之色,姑娘,沈探花没去书房,就在您院外守着,知远公子在旁陪伴,也劝了好几回,他说什么也不走。
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桑宁只觉得无比头疼。沈既白是个聪明人,而越是聪明的人,观察力就越敏锐。
自己洇湿的妆容连姐姐都能看出不妥,更何况沈既白。
他没有当众给她难堪,一方面是顾及她的尊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忌惮那位行事无状的皇子。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沈既白,出身寒门,初绽头角,与皇子有着云泥之别,绝不敢和天潢贵胄争夺一个女人。毕竟前程为重,一旦惹怒了龙子凤孙,他前半生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即便这个女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桑宁对沈既白有愧,她无声叹了口气,你请沈探花去竹园的凉亭稍坐片刻,我待会就来。
紫云低声应是,福了福身,快步离开卧房。
盈朱则服侍桑宁洗漱,换上一身浅碧色的襦裙,满头黑发以木簪固定,粉黛未施。
这样素净的妆容若是换作其他人,会显得没有血色,十分憔悴,但桑宁五官长得好,虽然生了双圆润润的杏眼,但眉毛偏浓,鼻梁高挺,唇瓣也娇艳欲滴,看上去就跟沾着露水的花似的,清纯美丽。
桑宁收拾妥当,没再耽搁时间,起身往竹园所在的方向走去。
离得越近,桑宁脚步越迟缓。
她还是难以控制对沈既白的愧疚,沈既白稳重良善,两人见面的次数虽不多,但他却愿意包容自己的一切,其中固然有长夏侯府的缘故,可沈既白心性极佳是错不了的。
与其把这人拖进黑不见底的深渊,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如此,对他们都是好事。
路再远,到底也有走完的时候,望着近在眼前的青年,桑宁调整好心绪,打了声招呼,沈公子。
沈既白原本面朝竹海,背对着桑宁,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立刻回过神,看清少女的模样后,俊朗面庞浮起一抹薄红。
桑二姑娘。青年拱手行礼。
紫云盈朱站在榕树旁等候,那处恰好能看清楚凉亭的情况,又听不见二人的交谈声。
沈公子今日登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桑宁以为沈既白想退亲,毕竟世间男子大都无法忍受绿云罩顶的痛苦,沈既白应该也不例外。
沈某、沈既白目光灼灼,专注的注视着桑宁,沈某想尽快与姑娘完婚。
此话说来荒唐,恐会冒犯姑娘,却是沈某的心里话,若姑娘不嫌弃沈某家贫,你我早日完婚,也不会再有人来叨扰姑娘。
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沈既白明显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