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日后要继承帝位,自然是要学这些。公主日后选个好驸马安然度日便是,无需操心国事。”夫子心虚地摸了摸胡子。
“为何本公主就不能继承帝位?”晏时鸢眼神锐利,“我分明更年长,却偏偏让那三皇子捷足先登。”
夫子瞬间背后冒冷汗:“公主休要口出狂言,学堂之上不可妄议太子。”
“我太子哥哥自然是样样都出众,才坐上太子之位的!”赵迟语化身晏望宸的守护者,为太子殿下辩驳道。
“他又不会武功,何来的样样出众?”晏时鸢不屑道。
周书礼微微笑道:“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坐上皇位的先例,公主有心气固然是好事,只不过,对女子而言,嫁一个好夫君才是更重要的事。至于国家大事……都交给男人便是。”
宋温惜闻言微微蹙眉,问道:“为何女子只能嫁人?若是没有良人可嫁,女子便不能有别的志向了?”
晏时鸢眼睛一亮,应和道:“就是!”
夫子尴尬地笑笑:“宋姑娘,你就莫要陪着公主殿下起哄了……”
“公主有心学习,这不是好事?为何要限制公主可以学什么,不可学什么?”宋温惜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我倒是觉得,公主颇有骑射天赋,巾帼不让须眉……”
晏时鸢的嘴张得老大,杏眸也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温惜,道:“先前倒是没看出来,宋姑娘竟如此欣赏本公主?”
做驸马怎么样
宋温惜回过神,昨晚的气恼和今日的不满合在一起,才让她在夫子面前如此口出狂言,为公主辩驳。
她愣了愣,喃喃道:“……肺腑之言罢了。”
“宋姐姐,我呢我呢?”赵迟语兴致勃勃地问,圆亮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宋温惜。
她的骑射都不比晏时鸢差,她自然也想要被宋温惜夸赞一番。
宋温惜微怔,连忙应道:“赵姑娘自然更是女中豪杰,不输男子。”
“赵姑娘,你这样问宋姑娘,宋姑娘自然只能说一些夸赞之言。”周书礼轻笑道,“但夸奖公主的内容,可是宋姑娘情不自禁的。”
赵迟语却仍旧喜滋滋地扬着下巴:“宋姐姐不像你,她从不会说些阿谀奉承之言。若她这样说,必定是真心的。”
周书礼的笑容僵在嘴上。
晏时鸢受不了赵迟语如此得意,不屑道:“赵迟语,你若这么喜欢同本公主比,不如我们狩猎之日比比谁抓到的小兽多?”
“那有何可惧,比就比。”赵迟语毫不迟疑地应下,“输了的人脸上要画王八!”
“画就画!”晏时鸢立刻应战。
被人遗忘的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默默地将她们默写好的《女诫》一一收起来,理了理,挥了挥手:“下课吧下课吧。”
罢了罢了,只要她们不缠着自己问公主为什么不能当帝王,便随她们去吧。
……
为了两人的赌约,晏时鸢和赵迟语在骑射课上极其努力。
宋温惜目前连拉弓都还拉不稳,虽能勉强拉满,但常常晃动,无法瞄准靶心。骑马也只是将将能让马儿缓慢踱步,
她有些害怕坐在马上的高度,所以一直不敢让马跑快,进步缓慢。
沈悦和周书礼虽然会骑马,可力气仍旧不够大,射箭也就是堪堪可以拉稳弓,但常常在出手时晃动,导致射不中靶心。
反观晏时鸢和赵迟语两人,已经开始练习骑在马上射箭了。
赵迟语一身粉衣骑在马上,腿夹紧了身下的马,腰背挺直,在马儿奔跑时稳住重心。临近靶子,她快速搭好弓,眼睛微眯,手一松,箭便朝着靶心飞去。
“嗖”地一声,正中靶心。
“赵姑娘真是进步神速!”周书礼拍着手叫好。
宋温惜和沈悦也被赵迟语的骑射能力惊艳到,跟着一齐鼓掌。
唯有晏时鸢,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这我也可以!我皇兄可是能百步穿杨的!”
赵迟语大笑几声,骑在马上朝她挑衅道:“公主殿下,别提你的皇兄了,你的皇兄比不上我太子哥哥的一个指甲盖!还不上马同我一决高下!”
晏时鸢哪里受得了这番煽动,负气上马。
宋温惜有些担心,劝道:“公主,莫要冲动行事……”
一旁双臂环胸看着几人的林策此刻也放下了手臂,担心地看向晏时鸢。
晏时鸢充耳不闻,两脚一夹马肚子:“驾!”
马疾驰而出,朝靶子的方向跑去。
晏时鸢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想要稳住重心,却总是失败。马的速度很快,她一不小心便跑过了头,干脆掉头又换了个方向,重新瞄准靶心。
手微微一松,她的箭也“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射中了靶子,可是却落在了靶心之外。
晏时鸢刚有些泄气,身下的马似乎被箭惊扰,突然扬起了前蹄。晏时鸢还未来得及拽进缰绳,便被马甩了下来。
“公主——”宋温惜等人惊叫道。
此时林策早已飞身上前,在晏时鸢摔个狗吃屎之前接住了她。两人在草坪上滚了两圈,卸了力,才停住。只见晏时鸢趴在林策身上,动也不动。
几人连忙跑过去检查晏时鸢是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