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喻麒明正边吃早餐边看报纸,听见脚步声,他沉着张脸,看向姗姗来迟的喻和颂。
&esp;&esp;“时间观念还需要我多次跟你强调吗?等以后接手公司事务,你迟到一秒钟,都是在给你的竞争对手送机会。”
&esp;&esp;喻和颂垂着眉眼,同记忆里少时一般回答。
&esp;&esp;“知道了,父亲。”
&esp;&esp;喻麒明严肃警告:“不要再有下一次。”
&esp;&esp;见喻和颂依旧低眉答应,喻麒明才松口。
&esp;&esp;“坐下吃饭。”
&esp;&esp;喻和颂拉开喻柯云身旁空位落座。
&esp;&esp;坐下调整座椅与桌子间距离时,看到身侧喻柯云转向他,抬手挡住脸,冲喻麒明的方向努努嘴,扮了个鬼脸。
&esp;&esp;而后无声冲他做口型。
&esp;&esp;[爸爸太讨厌了!]
&esp;&esp;喻柯云比喻和颂小三岁。
&esp;&esp;因为体弱的缘故,到了十四岁,喻柯云的身体依旧没太抽条。
&esp;&esp;因此此刻喻和颂眼前的人完完全全还是小孩模样,一张脸苍白,身材因长年生病而无比瘦削。
&esp;&esp;他望着喻和颂的模样乖巧又亲昵,怎么看都是毫无城府的天真孩童。
&esp;&esp;在喻和颂给出反应前,喻麒明的声音率先响起。
&esp;&esp;“喻柯云,你在跟你哥偷偷说什么?”
&esp;&esp;喻柯云冲喻和颂吐吐舌头,放下手坐正,对喻麒明胡扯:“我跟哥哥打招呼啊,说早上好。”
&esp;&esp;喻麒明一张脸板下来:“今天身体检查结果出来没问题的话,你明天就要跟你哥一起入学了,不要再没个正型。”
&esp;&esp;卢善影勺了碗粥推给喻和颂,开口打圆场:“好了,都快吃饭吧,饭该凉了。”
&esp;&esp;说话间,她又剥了个蛋放进喻和颂碗里。
&esp;&esp;喻柯云见到,洋装吃醋嚷嚷。
&esp;&esp;“影妈,你总是先给哥哥剥蛋。”
&esp;&esp;卢善影笑了笑,又拿了一个白煮蛋剥。
&esp;&esp;喻麒明重新看起手中报纸,再次开口。
&esp;&esp;“学期初有一场分量很重的国际奥数竞赛,我已经帮你找好老师,老师九点到。”
&esp;&esp;喻和颂应了声,喻麒明又继续。
&esp;&esp;“高三的课业成绩本家那位非常看重,你接下来一年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你是否有踏入本家门槛的资格。”
&esp;&esp;话说完,喻麒明不知是想到什么,拧了拧眉,严肃语气:“下半年那家老二会跟你并到一个班,尽量避免跟他发生冲突,跟他接触对你进本家没有任何帮助。”
&esp;&esp;那家老二,指的大伯家小儿子,喻洋鸣。
&esp;&esp;目前喻氏执行总裁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喻和颂大伯喻麒天。
&esp;&esp;而喻和颂这一辈,如今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候选人,也是喻麒天的大儿子。
&esp;&esp;至于喻麒天的二儿子喻洋鸣。
&esp;&esp;小时候是个混不吝,现在也是个混不吝,长大了还是个混不吝。
&esp;&esp;喻和颂回忆了一下,高三这一年,他与喻洋鸣之间,还真发生过不小摩擦。
&esp;&esp;他把十七岁前前后后的事回忆了个七七八八。
&esp;&esp;等回过神,发现喻麒明已经吃完早餐,卢善影和喻柯云也都起了身。
&esp;&esp;喻麒明率先往外走。
&esp;&esp;卢善影接过佣人手中外套,走在喻麒明身侧帮喻麒明穿上。
&esp;&esp;喻柯云跟喻和颂挥手告别,才追在夫妻二人身后跟了出去。
&esp;&esp;喻和颂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esp;&esp;直到三人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他才收回视线,放下手中餐具。
&esp;&esp;严厉的父亲、温柔的继母、亲昵的弟弟。
&esp;&esp;像最稳定坚固的三角形,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深藏其中的内里。
&esp;&esp;喻麒明找的家教老师9点准时到家。
&esp;&esp;喻和颂通过一天课程,对自己现下所能掌握的高中知识有了一个基础的了解。
&esp;&esp;上完一天课,头还是晕得厉害。
&esp;&esp;喻和颂回卧室找出医药箱,量过体温,387c。
&esp;&esp;他翻出一粒退烧药吞下,在床边坐了会后,换上睡衣躺到床上,如同试验般,缓缓合了眼。
&esp;&esp;·
&esp;&esp;“好,喻总,我现在在公司等您。”
&esp;&esp;挂断运营部经理打来的电话,喻和颂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
&esp;&esp;太阳还未升起,世界笼罩在一片漆黑寂静之中。
&esp;&esp;结束通话的手机跳转回主界面,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四点零七。
&esp;&esp;喻和颂脱下的西装外套还拿在手中,没来得及挂上衣架。
&esp;&esp;他收起手机,将尚存体温的西装外套重新穿上,迈开腿往浴室走去。
&esp;&esp;进浴室接水泼了把脸,喻和颂随手抹净脸上水珠,直起身看向镜子。
&esp;&esp;镜子里的男人穿一身浅灰色西装。
&esp;&esp;西装衬衫熨烫得工整,领带一丝不苟地系住白皙纤长的脖颈。
&esp;&esp;灯光下滚着水珠的皮肤像块刚从水中捞出的上好羊脂玉。
&esp;&esp;玉上生了双本该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偏偏一双眸子是凉薄的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