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有区别吗?反正这就是开给您的条件。”
“我今天来见您是冒着巨大的压力的,”大主教冷冰冰地说,“教会里的许多人都认为您在罗德兹城做的太过分了,而您的朋友——”他指了指阿尔方斯,“——他在报纸上说的那些话实在是难听!许多位高权重的高级教士都认为,教会应当和您斗到底。”
“但是你们不可能赢。”吕西安反驳道,“教会自从中世纪以来就在走下坡路,你们没办法扭转局面。”
“或许是这样,但至少在您活着的时候,我们还不会倒台。”大主教沉重地呼吸了几下,“您难道要用您余下的政治生涯来对抗教会吗?”
吕西安的余光注意到了阿尔方斯给他使的眼色,“我当然不希望和教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那就请您给出一份让我能向罗马解释的协议!如果我答应了您的这些条款,那么我和您都会被教皇陛下开除教籍的!”
吕西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权衡了片刻,“很抱歉,这些条款是不能更改的。”他做了一个手势,让大主教不要打断他,“不过我可以在未来额外帮教皇陛下一个忙。”
“您得说的具体些。”主教干巴巴地回应道。
“罗马问题。”吕西安满意地看着大主教的脸色大变,“我觉得法国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例如对意大利政府施压。”
所谓的罗马问题,是1870年灾难性的普法战争的后果之一。在1861年意大利王国建立以后,教皇国的实际领土就缩减到了罗马城内,这个小小的城邦受到一支由拿破仑三世皇帝派出的法国军队保护,因而得以勉强维持独立。当法兰西第二帝国在普鲁士人面前崩溃时,这只法国军队也撤出了罗马,于是不出意外地,意大利军队进军罗马城,教皇成为“梵蒂冈之囚”,教皇国形同灭亡,而天主教廷也和意大利政府陷入对立。
自那以后,庇护九世和利奥十三世教皇都寄希望于法兰西为他们重新夺回教皇国,为此他们一直是法国君主制复辟的热情支持者。而意大利也因此将法国视作头号大敌,在1882年和德国与奥匈帝国结成了“三国同盟”,这个同盟的假想敌正是法兰西共和国。
“您是说法兰西会为了教会的利益和意大利开战?”大主教惊呆了。
“我说的是‘施压’,”吕西安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意大利王国已经把首都从佛罗伦萨迁移到了罗马,因此重建教皇国是不可能的。现实一点的目标是让意大利承认天主教廷作为主权国家的地位——这个主权国家管辖的面积仅限于梵蒂冈城,但她将会是一个受到所有大国承认的主权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