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不知道教皇陛下会不会对此感到满意。”
“但愿他懂得适可而止。”吕西安打了个哈欠,“他从法国这里能得到的最多也就是这个了——我敢担保,只要国王不复辟,那么没有任何一个法国政治家会给教廷更多;即便是国王复辟了,他也没有能力给教廷更多,毕竟神经正常的人都不会考虑为了教会和德国,意大利以及奥地利同时开战。你们在之前的赌局里下错了注,现在的后果就是在整个政坛里,你们都找不到多少朋友。”
“恕我直言,”大主教冷笑了一声,“您只是一个部长而已,您有什么资格作出这样的许诺呢?”
“正因如此,这个许诺只有等我成为总理以后才能生效。”吕西安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他松开自己的领带,轻松地喘了一口气,“所以当我争夺那个位置的时候,我期待教会的朋友们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至少不要拆我的台,这要求不过分吧?”
“所以,这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主教说道。
“法座阁下,”阿尔方斯的声音响起,“我不懂得什么宗教问题,我只知道在交易所里,舍不得下注的人也赚不到钱。”
银行家点燃了一根雪茄,“自从布朗热将军垮台以后,教会在政治上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无所适从,你们如果还想留在牌桌上的话,那也该是时候下新的一注了,是不是?”
“如果教会和我成了朋友,那么我也会适当地给教会一点帮助。”吕西安补充道,“虽然天主教会在本土的活动受到了限制,但是还有广阔的新世界可以让你们去自由传教嘛!法兰西是海外天主教会的保护者,我觉得即便是费里先生也会支持天主教会在殖民地的扩张,你们可以去非洲教当地人念《玫瑰经》和《圣母颂》,这对我们的国家利益也是有好处的嘛!”
大主教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有人逼着他在斋日吃了一大块油腻腻的排骨,“我得和罗马商量一下。”
“那就快去吧,”阿尔方斯指了指墙角的座钟,“正如那句谚语所说——tep fugit(时光飞逝)。”
“有一点我也要告诉您,”吕西安决定再给大主教施加一点压力,“这份法案无论有没有教会的配合,我都一定要让它通过。如果教会执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话,那么我就去和其他派别谈判,哪怕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也要把他们拉到我这一边。我知道这样做不体面,而且代价高昂——但我绝不能接受失败,这一点我希望您千万不要误解。”
大主教冷冷地瞪了吕西安一眼,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