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嵩慌了,“这个白靖,没想到死了还留一手,过不了多久齐家少主就要上门了,若是让他们知道白珑已经……这可如何是好?”
自打听见“齐正非”这个名字,白珍的目光就一直闪烁不定,此时听见白嵩慌乱,白珍压抑住兴奋,缓缓道:“父亲,信里只说了要与白家少主履行婚约,可白靖早就死了,如今您才是家主啊!”
白嵩一顿,“你的意思是……”
秦若霜已然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当机立断道:“不能让白珑活着!立刻派人出去找!”
白嵩:“你说得倒容易,天大地大上哪里去找?”
白珍见状笑道:“兰家豢养的灵犬不是擅长寻人寻物?白珑一个傻子,又不懂得清扫痕迹,想必跑不了多远。”她也是没想到,剧情的作用居然会这么大,没有了白靖临终托孤,齐问天闭着关就能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的戏言。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白珑和齐正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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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留你在身边
东之域和北之域之间相隔太远,消息传递十分滞后。再者,寻常修士闭关闭个三年五载甚至几十年也属寻常,因而白靖五年来没有任何音信传到北之域去,齐问天也没有起疑。
同理,信中说齐正非会在本月廿九上门拜访,说明此时齐正非早就在路上了。只要他们在齐正非上门之前除掉白珑,再让白珍顶替白珑与齐正非结下契约,到时候两个孩子日久生情,齐家肯定不能将白珍如何。更何况,信里只说要和“白家少主”联姻,白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除了她还能是谁?
白嵩和秦若霜这对夫妇这么一想,顿觉豁然开朗,同时又有难以抑制的欣喜,齐氏虽然远在北之域,但家大业大,齐问天在整个修仙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齐氏能人辈出,优秀子弟更是如过江之鲫,他们家若是能与齐氏联姻,何愁将来无法在东之域做大?
两人一番商议,派出十几名不常见人的弟子门生,命其遮掩面容后带着灵犬外出寻找。
白寂枫是其中唯一一名到达洞慧境的,自然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羊。
灵犬在二小姐的闺房中嗅闻了几圈后,沿着二小姐出门的路径一路追踪,很快就引着白寂枫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脚。
一名弟子道:“寂枫哥,这里是花轿最后停留的地方。”
白寂枫点头,驱使着灵犬继续往前行,却发现灵犬怎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只冲着一个地方不住咆哮。
白寂枫朝那个方位看去,就见遥远的天边,隐约可见一处橙金色的旋涡。
那里……是修仙界与人间界的通道之一。
人间界,苍毫山。
张大柱一斧头将一根木柴劈成两半,他劈一根就抬头看一眼坐在树上的老大,劈一根就抬头看一眼坐在树上的老大……直到面前堆了小山一般高的木柴,他终于听到老大开口。
符阴:“有话快放!”
“得嘞!”张大柱一下扔了斧头,跑到树下盯着树干道:“老大,既然那天仙似的姑娘不是山精妖怪变的,人又那么中意你,你干脆娶了她当压寨夫人呗!”
话刚说话,张大柱就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他打了个寒颤,顶着老大那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就……就非得赶人家姑娘走吗?”
良久,符阴冷冰冰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头顶枝叶一阵沙沙轻响,张大柱壮着胆子往上一瞧,看见树上空空荡荡,原来老大已经走了。
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甩一甩能掉一锅。
张大柱不知道的是,他家老大也有彷徨的时候。
符阴回到山顶,他躲在隐蔽的角落处往小屋里看,就见白珑仍穿着那件鲜红的嫁衣,正趴在窗下拿树枝写写画画。
有光落在她的脸上,将那张漂亮无辜的小脸映得几乎要融成光点随风而散。
这个人太金贵了,就好像她身上的丝绸嫁衣,一片叶子都能勾出丝儿来,她就应该住在那雕栏玉砌、珠围翠绕的高楼之上,有人侍奉、被人呵护,一辈子衣食无忧高高在上;而不应该出现在这山野陋室里,待在这里,她早晚有一天会衰败、枯萎……
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后悔!
他供养不起这朵花,更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变作别人的养料。
符阴下定了决心。
心口忽然有些酸涩钝痛,他将这种感觉抛于脑后。
一脚踢开屋门,他避开白珑受惊的小脸,目光落在地上,冷冷道:“时候到了,我带你下山。”
他料想白珑一定是受惊了的,毕竟她那么娇小,那么柔弱,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兔子,肯定是稍大些的动静就能吓到她。这样也好,省得她真把他当做好人。
白珑被吓到了吗?没有。
其实白珑早就知道符阴来了,于是她收起了画,就在屋子里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一只霸气踹门的符阴!
虽然符阴的进门方式变了,可这样好像更有男子气概了!
白珑真高兴!听见要下山了,她立刻从桌前起身,一蹦一跳地来到他跟前,那动作还带着点欢快的意味,开开心心地抱住他的胳膊笑,“好呀!符阴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符阴身体一僵,他对她这么冷淡粗鲁,她怎么还能天真无邪地亲近他?
他想将手伸出来,身体却自动贪恋那份美好,不愿意听从他的意志。
对着白珑明媚的笑脸,符阴晃了下神,随即颇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算了。这次暂且放纵她,早晚要叫她知晓何为人间险恶!
符阴带着白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