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和警笛声,程归松了口气,卸力靠着旁边的墙。
陆守南整个人还压在他身上,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程归正想开口,忽然看到那些警察把张至宝拽起来之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有明显的血迹。
方才张至宝并未碰到他,程归摸了下自己,又转头看张至宝。
大脑迟钝地转动起来,方才张至宝把酒瓶摔在墙上,应该不会有流血的机会。
那就是——
“陆守南。陆守南你没事吧。”
程归立刻低头看着陆守南,在他身上上下检查。不知道哪里来的血,在手上很是可怖。
向来冷静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程归不断询问着他。
“没事。”陆守南依旧抱着他。
医院里,人来人往。
陆守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右手手臂被包扎起来。
他翘着腿靠着椅背,神态懒懒。倒是旁边的程归脸色苍白,低着头。
“真没有事。那个小玻璃瓶能造成什么伤害。”陆守南语气轻松。
他刚打完破伤风的针,医生让观察二十分钟再走。
刚刚导演给他放了几天假,剧组其他人也都被打发回去了,就剩下程归。
看起来可能是被吓的,陆守南安慰他。
“医生说很深。”程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流了很多的血,光清理就花了很久。医用棉签蘸着酒精伸进伤口,厚厚的绷带层层包扎。
还被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很长的针管扎进皮肤,是他最害怕的。
还有另一个场景,陆守南整个人挡在自己面前,没让张至宝碰到他一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
“再深能深到哪里去。我这不是因祸得福,被放了几天假呢,正好玩玩。”陆守南笑道,“我小时候经常为了不上学故意受点伤,比这重多了,然后陆承礼就”
“程归?”
陆守南忽然坐正了,满不在乎的神情荡然无存,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程归本来皮肤就白,眼圈红了一些就特别明显,眼睛又漂亮,汪起水的时候亮得更明显。
又竭力维持着冷酷的神情,抿着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陆守南看着那个圆润的泪珠从睫毛上落下,从白皙的皮肤下滑。
一瞬间心全酥了,理解了古代那些什么昏君。
他觉得再被扎几下都行。
“程归,你是因为我哭吗?”陆守南递上纸。
“不是。”